重逢（2 / 2）

“妈，你赶紧去睡觉吧。现在很冷的。”杜默殊披着睡衣就出来了，自然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妈妈想和你谈谈。”

“别，现在多冷啊。明天再说吧。”易周说着脱掉了羽绒服，把它搭到妈妈的身上。然后自己哆哆嗦嗦地想要回屋。

然而杜默殊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这让易周有点不知所措。他知道他的妈妈的执着。杜默殊挨着易周，借着灯光，用手去描摹她宝贝儿子的眉眼。“粥粥，你瘦好多。”

“当然，你的黑眼圈又重了。我感觉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能不能告诉妈妈是为什么？”

易周坐在床边把玩八音盒，一言不发。

“音乐，演戏都只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它们不应该影响你的生活质量和你的健康。你得有分寸。你可千万要记得呀。”有时候杜默殊也在反思自己的说教乏味的问题，可是她不提这些话，易周便永远都不会想起它们。

“是不是王意明和你处得不好？”

“不是。妈，我和他——”易周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斟酌着说，“我很快就会和他分手的。”杜默殊并不知道易周和王意明之间真正的关系。她曾经因为王意明对她说了几句暧昧的话，又结合当时易周的态度，误以为两个人是情侣的关系。这让易周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事后，易周发现这样能让妈妈少些为他担忧的心思，就没再澄清过。

“怎么想分手了？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和这个有关？”杜默殊内心波涛汹涌，当初王意明就告诉她，他和易周在一起很多年了。现在儿子用分手想跨过这么漫长的交往岁月，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有点问题。

“妈，你怎么总喜欢想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易周心烦地掏出香烟，又讪讪地放到桌子上。“和这个没关系。我是最近录歌熬夜熬多了。过几天作息就正常了。”他没说的是，他已经失眠近一个月了。

杜默殊想起儿子之前的感情经历，便没多想。她拿起还带着易周体温的烟盒，里面只剩两三根香烟了。“我真希望你能做到。”她捏起易周的脸，“失恋了也别难受，之后会有人对你更好的。”

易周有点哭笑不得， “他们都不如我妈。”

杜默殊在心里笑自己的儿子孩子气得可爱。她把羽绒服挂到衣架上，“我去睡觉了。你早点睡吧。晚安，宝贝。”

“晚安，妈妈。”

第二天，易周临走前，他的外婆往他的行李箱里塞了几件亲手织的毛衣马甲和一些水果干。在易周拖着行李箱将要上计程车的时候，外公摸了摸易周的头。易周的嘴角向下弯了一点，易周害怕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所幸，他还是露出一个微笑。

登上飞机，易周躺在座椅上盯着窗外，像在发呆。

“哥哥——”易周吓了一跳，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到他身边。“我想请你吃巧克力。”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着，趁着易周发呆的功夫把手心里的巧克力放到他手上。

“谢谢你，不过我现在不想吃。”小姑娘看上去也不过两三岁，却也敢和陌生人搭讪。易周抬头向四处望了望，试图去寻找小姑娘的监护人。

“爸爸坐在你后面！”小姑娘撅起嘴巴，连忙把双手背到身后，“蹬蹬蹬”地跑了。

易周扭头，看到了宋翊。

他戴上了眼镜，头发剪短了不少。“粥粥。”他不像是在唤易周，更像是在确认什么。易周不再去看宋翊。

他只觉得身心俱疲，索性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