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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添恨,恩怨难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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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她,将她的头拔靠在他身上,道:“我在”钟毓猛地往他怀里一扎:“向残禹,我手上沾了太多人的鲜血,杀人者天谴之,这句话我始终是信的。”

向残禹轻抚着她的背以示安抚,想了想他问:“告诉我,如果可以选择,你还是愿意做一个平凡人是吧?”

钟毓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他的腰:“原意,我自是愿意的。若说情,此生但求与心爱之人做一对平凡夫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的为他做着简单的饭菜,逢年过节亦能收到他亲手刻的木簪,偶尔为一点生活琐事吵吵闹闹,直到生命的尽头。若说义,但求不在刀刃上失去,可以把酒可以言欢,一生信任,永不反目。”

向残禹愣了愣,轻轻拨开她的手:“钟毓,我亦是愿意的,只是关于情,但求不负一人便好。你不要怕,开着窗,我会一直在,一直看着你。”钟毓抬头看着他,眼中有些许幽怨,些许迷茫。向残禹离开她,跃出窗外,站在窗子的另一面默默的守着她。

钟毓伴随着萧声浅浅入睡,向残禹心中却无端起了涟漪。

第二天一大早,钟庄主召了庄中众人前去拜见新夫人,钟毓本是不愿去的,但向残禹说的对,莫名的执拗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她想这么多年刀上舔血的日子都忍下来了,难道还不能忍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况且她一直以来的隐忍都是为了娘啊,就算爹不要娘又怎么样,这么多年她又何曾期望过一家团圆,她所期望的不过只是见娘一面啊!

钟毓去的不算早,看得出来,钟庄主见到她肯来脸上的怒气明显消了不少。人群中响起一声响亮的喷嚏,钟毓循声望去,目光落在向残禹身上,微微一愣,莫不是他昨晚站在窗外受了寒?正想着,下一秒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钟庄主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昨晚下这么大的雨,难道两个人都没关窗不成?”

钟庄主话音刚落,众人打量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他们身上。

钟毓只觉得脸上一阵又一阵的发烫,一时竟也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回答,只盼着赶紧有人接了这话茬好让她脱身,再看向残禹也是眉头微蹙,一句话也不说。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喃的声音响起,“老爷你也真是的,小姐都这么大了你还什么都管!”钟毓闻言,猛地抬头狠狠的瞪着乔丽娘,心想:“你这么说哪是在替我喊冤呐!分明是雪上加霜好不好?”搞不好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她这个当后娘的猜中了她的小女儿心态,她自己并不希望作为父亲的钟庄主管太多她和向残禹的事。

乔丽娘见钟毓这副模样忍俊不禁,话锋一转,笑道:“可不是嘛!小姐这么大人了,连窗户关没关您都管!”

钟毓原本还一腔怒气,一听这话当场愣住 ,正疑惑为何乔丽娘在说出那番话后又反过来替她解围,直到看到她冲她笑得一脸揶揄,她才明白,原来她才是在场最明白的人。她看穿了钟庄主对她和向残禹关系的试探,也看穿了她对向残禹的心意,所以才会如此捉弄她,以看她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为乐。

可奇怪的是,她并不生她的气,她只是深深的自卑,她看穿了她对那个人卑微的心意。很意外,她是个聪明人,可她的聪明,让她惊喜也让她不安。

钟庄主适时地抓起乔丽娘的手安抚道:“好了,我也是随口一问,倒是你,她自个还没说什么,你到先替她急上了。”

乔丽娘呵呵的笑着,钟毓看着钟庄主刻意维持着这幅妻贤女孝的画面,匆匆见了礼离开,心里想着是时候找机会会会这个乔丽娘了。

可喜,钟毓的这个愿望并没有落空。意外的是,她和乔丽娘的再次碰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刻意。她只是好奇,为何新婚不久的乔丽娘会独自坐在夜色中形影寂寥,于是她走近她,用嘲讽的语气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世人都以为我嫁给了英雄盖世的钟庄主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天大的喜事,是该在睡梦中都笑着惊醒的。可我猜你一定在想,会不会是我受了强迫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所以才在新婚不久在此独自悲伤,你对我很是好奇。”

钟毓看着她自夜色中缓缓而起,慵懒中带着一份目空一切的超脱与淡然,不禁奇道:“你给了我贪慕荣华的错觉,又给了我身不由己的错觉,然而这都不是你吗?”

乔丽娘笑着摇头:“不是,我很普通。”

“我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官宦之家,要嫁的也是普通的官宦子弟。若说有什么是不普通的,那大概便是我长了一双和毓秀山庄的庄主夫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钟庄主是非我所爱,然而我嫁他是我的选择,也是我未婚夫的选择,我心甘情愿。”

钟毓试探着开口:“那么,如我所料,我爹强行分开了你们?”

乔丽娘还是笑,唯一不一样的是这次的笑多了一些凄苦的味道。“庄主是用了些手段,然而他并没有瞒着我。对于我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着非我不娶的未婚夫,他先是威逼,后是利诱,最后只对他说了一句,他是毓秀山庄的庄主,他会娶乔丽娘,我未婚夫便主动与我退婚,另娶他人。”

“我未婚夫替我做出了选择,我也乐得享受他替我求来的荣华,如此而已。”

钟毓讶然,“你明明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是因为你太在乎他,是他做出了违背你心意的抉择,无论将来是否后悔,你走这条路是因为这是一条可能会让他后悔的路,你想报复。”

乔丽娘笑得风轻云淡:“一颗真心,一份荣华,本是极难做的选择,是他免去了我的为难,我感激他。”

钟毓哑然,许久方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坚持,当初他在我爹面前退缩,你不也没有挽留一句吗?但凡有一个人坚持不放手,就算是死也是十指紧扣在一起的不是吗?”

乔丽娘的脸色忽然一沉,“他连为我搏一搏的勇气都没有,如此懦弱之人,我挽留他作甚?再者,爱情面前,坚持变成固执,固执变成纠缠,首先站出来纠缠不休的人终将会变得一文不值,谁愿意做那个一文不值的人呢?是你,你愿意吗?”

钟毓身形一怔,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乔丽娘见她这副模样心有不忍,想了想,这才放慢语气道:“从第一天见你,我就从你看向公子的眼神中读懂了你对他的情意。我和向公子一路同行,吴郡主是他不愿触及的伤痛,而你他却愿不时提起,然而尽管如此,你们不也还是落到了这般地步?更遑论我们。”

钟毓咬紧下唇,隐忍道:“丽娘,向残禹他不愿提起的人才是他此生最钟爱之人,一切都是因为在乎!相反的,而我只是……”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钟毓强忍住心中的酸楚道:“向残禹他曾为了掩饰我们之间情不自禁发生的一切对我说,‘钟毓,你明白就好,不明白也没关系’,向残禹他是,他是无心的!”

乔丽娘看着她,反问她:“可你依然难以割舍,不是吗?”

钟毓心中百般委屈,“那是因为他偶尔也会为我擦眼泪,偶尔也会让我依靠,偶尔也会在乎我的生死!虽然只是偶尔。”

乔丽娘依旧看着她,泪盈于睫,“可他却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娶的是自己最钟爱之人,或追名或逐利,他赵文书只是想求一世安稳,何罪之有?”

钟毓不由得诧异:“赵文书?混岭城的大善人赵知府赵大人之子赵文书?”

“赵知府一家为善一方,是得毓秀山庄庇护的唯一一家官宦之家。”

乔丽娘笑笑,“可不是嘛!我夫家。”末了整摆衣袖道:“不过从今以后,赵家的赵文书,除非死讯否则一概不入我耳!大小姐,今夜劳你相伴,多谢,告辞。”

钟毓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我也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如果我可以如愿见到娘亲,对于向残禹也可以勇敢一博,趁他对我还愿不时一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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