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金光(2 / 2)
不得不说云生还是有些在意,眠九的沉睡与狐巍反叛似乎有着某种关联,而君屠钵叹上次与眠九的交易则是印证着他似乎隐隐知道着些什么。
但是眠九并未告诉他,那就说明这件事需要他自己去探寻。或者阿九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而这世间上唯一能逼迫着眠九闭口不言的。
云生牵着眠九的间隙仰头看了一眼檐上的天,除此之外应别无其他的了。
管事看着这府前的这茫茫一群各怀心思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他向前伸了伸手转头对着君屠钵叹道。
“大师,这边请。”
说罢他便在前头带起了路,云生一行人跟在他们的身后穿过了层层的廊道与水榭最终来到了郭杜尸身所在的书房。
但还未进去光在廊道上云生便能听见内里妇人一声声连绵的悲哭,间或还夹杂着幼童的哭泣。
管事刚要推门进去一旁却突然跑来一个仆人。
“李管事,后院的后门死活打不开像是被施了妖法似的,砍柴的刘二说翠眉便是从后门逃了的,现如今这前面无法出入后门死活打不开,下人们都说翠眉怕不是个妖怪吧。”
“这世间哪来的妖怪!!”
李管事听着来通报的仆人的一番话忍不住怒气冲冲的甩了袖子。
“你们这群死脑筋的!门打不开不会砸吗!赶快让人从前门出去报告官府,把后门砸了搜寻全城今日务必要把翠眉这个毒妇抓住,不然你是要让老爷死了都不能瞑目吗?”
听了管事的一番话,来通报的仆人连忙领命退了下去。
而站在李管事身后的三个妖怪则默默的摸了摸鼻头。
但是李管事回过神来还想起他身后正站着一个说是能救死尸的和尚呢,想到这他滞了一会,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推开了房门。
反正只是试试而已,李管事心底还是不太敢相信的但他又抱着那么一丝的希望,那一丝希望才是他把这一群人领进来的关键。
推开了房门,郭杜的血流了一地浸透了地上的大片毯子。
他的心口扎着一柄匕首就这样仰面朝天的瘫坐在椅上,而一旁的郭夫人被婢女们扶着已经差点哭晕了过去。
穿着精致的幼童被仆人照看着站在一旁,似乎是被郭夫人的情绪所染着他也放声啼哭着。
他看见了这血淋淋的一幕但他或许还未明白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离去,他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惧怕也没有悲哀,或许他还想着自己的爹爹是不是在与他玩闹呢。
他看到云生他们的到来慢慢的停止了啼哭,睁着好奇的双眼打量着这群突然到来的客人。
李管事看着悲哭到要晕厥的夫人不忍的叹了口气,竟也落下了几滴泪来。
他伸出袖子擦干净了眼角的泪,躬身向着悲哭的郭夫人禀报着黑衣和尚的事,但悲痛之中的郭夫人显然并没有听进去管事禀报的话。
无奈之中的李管事只好叹了一口气,向着身后的黑衣和尚拱了拱手退了半步道。
“大师,请吧,请务必救一救我家老爷吧。”
君屠钵叹双手合十微微点了点头道了一句佛偈。
他向前走着宽大的衣袍划过幼童的身边,幼童忍不住伸手去捉。
但君屠钵叹却在此时蹲下了身,他的指尖划过了幼童眼角边还残存的泪珠。
小钰儿身后的仆人警惕的带着幼童往后退了退,但君屠钵叹取了眼泪之后便并不理会他们了,他接着走到了悲哭的老夫人身旁伸出另一根指尖取了一滴眼泪。
老夫人被突然来到的这个黑衣和尚吓了一惊她看着他一时之间甚至忘了悲痛了,君屠钵叹携着那两滴泪走到了瘫倒在椅背之上的郭杜尸体旁。
此时还带着几分温热的鲜血浸透了君屠钵叹鞋尖,他踩着那些鲜血却淡然的如同一个涉水的旅人。
他轻轻的把手中的泪滴放在了郭杜插着匕首的心尖,微微的一道亮光闪过,那泪滴混合着渐渐的融入了郭杜泛着血色的胸口。
君屠钵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心,金色的血液由他的手心流出一路落进了郭杜的插着匕首的胸口。
金光在整间屋中微微荡漾,云生似乎隐隐的听到了内里数重如歌般的梵唱。
他侧着头看了一眼眠九而后忍不住好奇的问着一旁的卡尔瓦拉,这是什么法术。
卡尔瓦拉抱着肩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是他们佛教搞出来的秘法,用亲人的眼泪和罗汉的血就能把死去人的灵魂在人世里留住三个时辰。”
“直接救了不就完事了嘛,整那么多事,一把灵药灌下去保准他能活蹦乱跳个一百年。”
听到他这句话的眠九笑了笑,他摸了摸云生的脑袋看着他那好奇的眼睛。
“世间的一切皆有定数,天道记轮回因果,若是种下了恶因其后的恶果是种下者承受不来的。神佛的因果与妖魔的因果不同,他们天生被天道所选,也为天道所规,动一因则结百果,强留人间三个时辰已经实属不易了。”
眠九的话音刚落,金光之中郭杜的胸膛却逐渐有了起伏。
一旁的郭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屋内的一切,惊掉了手中的帕子。
而君屠钵叹逆光而站的身影却在小钰儿的心中牢牢的烙印而下,这成了他一生中脑海之内都无法磨灭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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