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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与翠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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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诳我那是最后一枚铜钱了,结果转眼间又掏出来一枚,果然这些和尚们都不可信。”

云生看了看卡尔瓦拉又看了看君屠钵叹手中的那枚铜钱,他能清晰的看到那枚铜钱之上遍布的佛光。

他侧过头又望了望眠九。

眠九此时也看向了他,他晃了晃他握着的手道。

“这是佛家的一些术法,阿生也有兴趣学吗?”

云生小心的凑近了眠九的耳边问着。

“那学了会变和尚吗?”

眠九存了心故意逗着他,一本正经的答道。

“会的。”

云生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慢慢的挪到眠九的近旁,他靠在眠九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道。

“那还是算了吧,阿九如此貌美我舍不得的,毕竟我是只色令智昏的狐狸。”

眠九忍不住被他的小狐狸逗笑了,他侧过头轻轻的在他的额角上印下一个吻。

此时全场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郭杜与郭夫人身上,并没有多少人留意到了眠九与云生,还是卡尔瓦拉抱着肩膀咳了咳提醒着他们旁边的两只妖,他们身旁还站着一只老虎。

但是他的咳声还未止,管事便抱着装着灵芝的盒子推门进来了。

卡尔瓦拉看了一眼那盒子便知道事成了,于是他抱着肩膀便出了屋,不过片刻君屠钵叹便抱着盒子也离开了郭杜的书房。

卡尔瓦拉并未走远,他只是靠在廊边,书房外的廊道边是一方水榭,粼粼的波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冲着身后从屋里走出的众人挑了挑眉问道。

“小狐狸去喝酒吗?”

虽是这样说着但目光却是看着他们三人的。

君屠钵叹抱着木匣微微点了点头,而云生则扯了扯眠九的袖子。

最终他们一行出了郭府便奔了酒楼,愉快的去喝酒了。

翠眉是日暮的时候出了城的,京郊的渡口是她此行的终点,从郭府到城门口这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一路上,她乔了装改了换甚至还狠心绞去了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

出了城门时的她俨然已经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了。

她混在乞丐的行列里出了门,她最后的站在城门口回望这巍巍而立了千年的京都。

此时的她站在官道边上,两边都是枯黄的野草,骑着马架着车的人群从她身旁呼啸而过洒了翠眉满身的尘土。

她本名已记不清了,她还记得她这名字是一个识了字的老婆子取的,那时翠眉还在襁褓中,老婆子大雪夜里挑灯出门去寻他醉酒的儿子捡到了被弃在路边的她。

但她不记得那时的雪了,她甚至都不记得父母的摸样了,只是道听途说过她出生那年的满月酒摆满了一整栋江清楼。

他的父亲在那里庆贺他女儿出了世得以见了人间,他宴请了全京城的穷人流水的宴席摆了三天三夜。

那时的她是明珠子是手中月,身在襁褓中的她似乎拥有着全天下的宠爱,那时的她也还不是后来的那个被人呼来喝去蹂躏成猪猡的模样。

但也就是那场盛宴为她招来了灾祸,豪商露了富在当权者的眼里便成了一只待宰的肥羊。

群狼环伺着想要把他分食,她的父母用最后祖屋的地契买通了狱卒把她换了出去。

醉酒的狱卒收了地契出了监牢门,便把她随手扔在街边的雪地中了。

周府的老婆子雪夜里出来寻人便在街边捡到了她,她想起了自己年幼早夭的孙女听着孩童的啼哭软了心把她捡了回去。

后来婆子抱着她把她认了干孙女,从此她便成了周府的家仆。

那时的老婆子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她哼着侬软的小调,一边给她喂着米粥一边唱着哄着她的歌。

“去日~春山~淡翠眉~到家恰好~整寒衣……”

她咿咿呀呀的抱着老婆子的汤勺咯咯的笑着,而后她便有了翠眉这个名字。

兜兜转转晃了三年的年月,周仁回京述职之时身为周仁奶妈的老婆子全家随着周仁离了京城。

而后的几年翠眉长到了六岁,老婆子在府里后院女人的乱斗里丢了性命,他那酗酒的儿子也在一次给周仁赶车时醉的从马车上掉了下去,马车的车轮毫无觉察的从他的脑袋上碾过。

翠眉便又成了孤身一人。

而后兜兜转转恍然中就过了这么些个年月。

翠眉立在路边佝偻着腰身,像是一个未长便已枯的树。

走在她前面的乞丐们见她落了队还不时回他叫一声她,翠眉扭过了回望着京都的脑袋,僵迟着点了点头,缓步的跟上了向着城外破庙走去的乞丐群们。

此时她的模样已经和平日里那个衣着光鲜的丫鬟大不相同了,就算唐九站在他的面前都不一定能认的出她。

她渐渐的把京城抛在了身后,也把那么多些年的爱恨抛在了身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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