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剧情大改】(2 / 2)
比起从不介意自己身份将他当做亲生孩子去抚养的师父师娘,所谓的亲兄弟在北洛眼里也的确算不了什么。
于是对于这位不请自来的男人,北洛自然也没什么好言相谈的想法。
他拔剑已经代表了自己的态度,男人看得分明,对此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相反,倒是大方地举起了自己的重剑:“想想也是,若你真的老老实实跟我走了我也觉得奇怪。”
说罢他上前一步,剑尖直至北洛面门:“正好,不如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站在天鹿城大阵前的资格!”
这么看来,自己对于「天鹿城」果然也就是有用处,他们才会想到要找上门罢了。这样想着,北洛在心里轻呵了一声,面对迎面而来的剑风,毫不犹豫地挥剑——
——宽刃重剑挥砍的力道的确比起手中的无争剑要多出几倍,但好在其依旧在北洛的承受范围内,兵刃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音色,他没打算和对方比僵持的时限,几乎在刀剑相碰的须臾间便迅速撤剑折身,敏锐地开始寻找下一次交锋的机会。
重剑并不比普通的剑容易挥动,在注重力道的同时,也舍弃了许多随机应变的能力,而那正是北洛所拥有的优势。
他的确是第一次遇到拿重剑的对手,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与相似的力量级人物对阵过——相反,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承重已经是相当熟练了。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在符华的拳头底下走过一轮还能面不改色的——当然这也算是千锤百炼的结果了,要知道两个人第一次切磋的时候,少女一掌劈下来,差点没把北洛的胳膊给敲骨折。
虽然当时劈人的那个对自己的力道几乎完全没有感觉,但就像师父曲寒亭所说的那样,对于符华这样一个前尘尽忘的人来说,还能使出这样娴熟的手法,只能说明她所使用的武技已经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那已经不仅仅是属于她记忆的内容了,那简直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因为并不需要手握武器战斗,所以在力量和速度上,她都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但面前的男人不一样,北洛一边瞄准时机出剑,一边注意着对方的动作,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挥动重剑的模样比起常人来说已经要轻盈很多,但对于曾经差点被符华千变万化的出手路数给逼疯的北洛来说,这个速度还是不算太够看。
他看了一眼无争剑上不知何时缠绕的金色雾气——那是他原本一直刻意去压抑的力量,在面对「同族」时,他还是下意识地使用了出来。
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无争与重剑在瞬息间几次相撞,他借着对方一剑劈下的势头后退,再抬头时,恰好捕捉到对方重剑剑锋垂地的刹那。
——破绽!几乎是脑海浮现出这个词的同时,身体也随之做出了最佳的反应,他猛然跃起,再对方来不及反应过来前再次挥动剑刃!
“北洛!身后——!”
恰在此时,他听见符华突然厉声警告,紧接着就见劲风拂过,下一刻身后传来某种不同寻常的嘶吼。
赤红的火光染进了眼底,那不是燃烧房舍的火焰,是符华双臂的手甲上散发出来的光辉——她深灰的长发因为刚才的撞击而凌乱飞扬,漂浮的火星点缀其上,于是看上去也仿佛跟着她扬起的手甲一同燃烧了起来。
少女的手臂正格挡着某样事物——那是看起来颜色有些过于苍白的角质,属于一头有着同样颜色的,叫不出名字的「野兽」。
“那是······”与北洛的茫然不同,男人在看到那头【野兽】后则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怎么可能,当初在天鹿城就已经——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符华没有回应,除了格挡的手臂以外,她另外一只手已经插入了「野兽」的腹腔,随着一个捏紧的动作,它发出一声沉闷地惨叫,紧接着便在北洛的眼前化作某种奇异的碎块崩裂,然后了无踪迹。
“别过来!”符华随即低喝,她脸上并没有多上放松的表情,反之愈加凝重了起来,她的眼神注视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森林,用力地抿紧了嘴角。
「你果然在这里。」明明没有人影,声音却依旧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我该说好久不见吗,虽然你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符华没有说话,她只是保持着沉默,但是身体各处的神经却绷得很紧。
「不说话,你是在害怕吗?真少见,没想到堂堂神州的「仙人」也会有感到恐惧的一天。」
“······你想做什么?”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倒也并不是那个声音所说的害怕,她想,只是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警告她,警告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眼前的一切,即便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依然对自己内心的这份直觉深信不疑。
「你的火焰比以前弱了很多,连发色和瞳色都难以维持······看起来,你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羽渡尘】的运转了,不是吗?」声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对方依旧没有显露身型,说出来的话却如同真的正在符华身边打量着她一样。
「真令人失望,你也是,‘幽兰黛尔’也是,这么看来,我或许没有必要分神去关注你们是否能阻止我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现在就先解决了你这个麻烦——」随着话音落下,符华的身后突然凭空裂开了一道口子,「谁叫你总是这么碍眼呢,赤鸢。」
“符华!”站在她身后的北洛眼睁睁看着那个裂口中探出冰冷而苍白的枪尖,他试图将手伸进裂缝抓住那根尖刺,可最终,他还是感觉到了某种温热的东西贱在了自己伸出的手臂上。
苍白的尖刺捅入了符华的右肩,北洛那一握还是让它偏离了原来瞄准心脏的轨道,但依旧没能阻止它刺中自己的目标。
鲜血几乎是眨眼间便将肩部那一块的衣物尽数染红,但它也无法在寸进了,因为北洛握着尖刺的手开始收紧,他眼见着女孩的面庞逐渐苍白,眼见着她的身形摇摇欲坠,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愤怒和悲伤如同汹涌的海潮一般要将他整个吞噬。
然后那根尖刺在他的手中崩开了裂纹。
「怎么可能?!」那个声音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这让祂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可置信,紧接着尖刺应声而断,和之前的「野兽」一样,崩裂成无数碎块后坠落消失,「你是······辟邪王族?」
「但我十年前已经把王族里最麻烦的那个家伙给——你到底是······」
北洛没有理会那个声音,他扶住了向后仰倒的符华,少女在他的怀里因为肩头的剧痛而急促地呼吸着,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发出哪怕一声痛吟,她只是艰难地攥住北洛的衣襟,小声地对他呢喃。
“裂缝······关上。”
“用你的力量·······”她摸索着握住了他握剑的手,“斩断······它······”
「······这个气息,难不成你们是双生——」
这句话没能说完,因为紧接着,北洛手中染上金色的无争剑已经朝着裂缝一剑斩出,于是这个凭空出现的裂缝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剑下,与此同时,耳边不知名的声音也就此戛然而止。
几乎在剑刃挥下的同一时刻,北洛瞬间就感觉到了全身力量都被抽空一般的脱力,他能察觉自己刚才使出的力量比之前和人战斗要多出几倍乃至几十倍,但因为符华还在自己怀里,即便下一刻就有可能失去意识,他仍然强撑着将长剑拄在地上防止自己摔倒,然后抬头,与在场除了他和符华以外的另一个人对视。
红发男人脸上的表情不再是轻松随意的样子,甚至连笑容都已经敛去,他看着北洛,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敬畏——大概连北洛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他握住尖刺时起,他的额前就已然浮现出繁复而华丽的金色纹印,而随着他一剑将裂缝斩断,额头上金色的印记也在渐渐褪去,但对于全程都尽收眼底的男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之前多有冒犯。”男人将手搭在肩上,弯腰行礼,“我名叫羽林,是您的哥哥,玄戈大人的下属。”
北洛没有说话,一是没有力气,二是他也无暇顾及该如何回答,符华肩头的伤口血流不止,单就这一点便已经足够搅乱他的心神。
而羽林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也不多言,只是以重剑在面前划开了一条和刚才有些相似的裂缝。
北洛看着那裂缝,下意识攥紧了无争的剑柄。
“这是去往天鹿城的通道。”羽林见他满脸警惕,急忙解释,“以她······以赤鸢大人现在的伤势,最快的方式便是前往天鹿城医治。”
“······赤鸢。”北洛顿了顿,“你也认识她?”
羽林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听闻过这个名字,至于详细的——”
“——您或许可以去问玄戈大人,他想来·······知道的比我要多上一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