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义与恩仇（2 / 2）

北霜走到了钧羊身旁，声如洪钟：“陛下还是去找了简诚帝君。”

钧羊撇了撇嘴：“不然呢，去找洛伊真神？”

北霜沉默片刻：“洛伊真神未必不能好好对待小殿下。”

钧羊拢了拢袖子，对着北霜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真神和魔族向来是死敌，一个真魔，一个真神，你凭什么觉得那些小心眼的神族会对咱们小殿下好呢？”

北霜块头大，嘴也笨，听钧羊说的如此刻薄，他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不是这样的。”

钧羊叹了口气：“就是此次一去，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安稳回来。”

北霜动了动嘴：“会的，战场之上，我一定护好陛下。”

钧羊讥诮地看了他一眼：“在老天面前，恐怕你这身肉都还不够它捏的。”

北霜拦住了想要离开的钧羊：“钧羊大人，不如把小殿下交给挽生神上吧，她对陛下那么好。”

“……说的轻松。北霜，你和我是在军中时就追随陛下的，挽生神上对陛下的确是尽足了师徒情谊，可是陛下明明和魔族没什么牵连没什么关系，那些天界仙神如此污蔑陛下的时候，挽生神上可曾为陛下澄清过什么？”

北霜一时哑口无言。

他总觉得自己可以说很多，比如挽生神上其实没那么多话语权，比如说陛下的确和魔族有牵扯有关系。

“且挽生上神自己还一堆烂摊子，她连风花雪月都理不清楚，哪里来的心思教养小殿下呢？”

钧羊垂着眼，二人都没有什么继续聊天的想法了，各自散去，谁都没发现在角落里，有一抹白色的虚影在不远处的树下闪动一番，随后消失在原地。

千里之外，阿圆打了个寒战，她趴在御嘉的肩膀上消化着方才分化出的元神听到的几句话。

过了会，阿圆道：“阿父，他们都说你又要去打仗了，是吗？”

御嘉过了会才问：“听谁说的？”他语气听不出来是在笑，还是生气了，但是阿圆敏锐的感觉到，她阿父不太高兴。

阿圆不说话了。

其实这是个敏感话题，凰御宫一般不提的事情里就包括了这个。

凰御宫有三不提，一是阿圆的阿娘成珺，一是御嘉的魔神身份，还有一点就是御嘉何时会出征。

阿圆回避了御嘉的问题，她软着嗓子恳求他：“阿父，我不想你去打仗。”

“你每次出去打仗，身上总是多出来好多伤，阿父那么厉害，以前的伤口都是不留疤的，但是只要你一出去打仗，你就有伤口了。”

“而且我每次都要给你重新缝一个香囊，你出去一次，香囊就变脏了。”

御嘉叹了口气，自从离开了师门，他叹气的次数就变多了：“阿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阿父是将领，自当在沙场。”

阿圆也学着他叹气：“可是阿父也是阿圆的阿父，应该呆在阿圆身边。”

御嘉被自己女儿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这时年岁尚小，哪里又懂得什么大义与恩仇，她只知道自己每每蹲在秋千上，看日升日落，看星野和云际变化，还有庭院里一直稳稳漂浮在山水怪石上的阵盘。

阿父说阵盘依照凡间四季变化，所以这个

小院子里，有春花冬雪，也有秋叶夏荷。

四季轮回，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她绣好的香囊已经塞满了一个小花篮，等到挂在门口的那盏象征着故人归来的灯缓缓亮起，她的阿父才会脱下战甲，换上素袍，带着她出去玩上一圈。

可是这样的等待实在是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