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辰4(2 / 2)
冯常没再看他,背起双手跨步走了出去,感受到后头的人差不多跟上来了,才再开口道:“你去给夏璟白传个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冯家悉心栽培她这么久,从来没要求她做什么;今朝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或者暴露了,便是她自个儿无能,不配再提冯家。”
侍从点头行了礼,远处廊下沈绰瞧见这一幕,扇子打得慢了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小六撇撇嘴巴:“公子您再这么感慨下去,曦玉姑娘就真走远了。”
沈绰蓦然被揭伤疤,狠狠瞪身边少年一眼:“我看上去是那种为了美人不顾正事的人吗?”
小六不敢再言,心里却是忿忿——你难道不是吗?
然后月黑风高,冷风一过,少年亲眼目睹着某人前脚说完这句话,后脚有些着急地朝公子府大门走过去。
说谁来谁,可不是巧了?
竹玉刚打算上马车,瞧见那个身影终于站到自己的视线里,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到底停下了脚步:“沈公子有事?”
沈绰摸摸鼻尖,据说是人紧张时候下意识的动作:“姑娘……有没有时间?”
“沈公子有话直说。”竹玉不跟他欲拒还迎,说话的直白程度叫一旁车夫都惊了惊——天底下真有这么厉害的女子,敢不给堂堂沈大公子台阶下?
沈绰一噎,听她语声冷冷,心里莫名委屈,反复摩挲着扇骨支吾了半天:“我……我的心意姑娘是知道的……”
“什么心意?”竹玉挑起眉毛。
沈绰给车夫递了个眼色,把众人遣散后,才拉下面子:“竹玉……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哪儿去?”明知故问。
沈绰又是语塞:“从前是我不懂珍惜,如今却是明白了……”
竹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似笑非笑:“公子说明白了,我看明白的不够彻底。要不再回去好好想想?”
沈绰彻底泄了气,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缘何折在这上头,心里又痒又涩:“是我唐突了。”说完敛眉垂首,神色淡然之间,浮上一抹淡淡的落寞。
“……沈公子讲完了?”竹玉拂袖立着,等待他舌灿莲花的一通言辞,末了却只得到几个字眼的回复——并非不会巧舌如簧,而是遇上她便不能了。
沈绰从来觉得天底下谁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座上宾,直到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所谓一捧诚挚真心,不意味着旁人必须照单收纳。
她没有输。输的是他。
江柳绵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竹玉揉揉脸颊,刚想唤姑娘的名字,见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于是风簌簌过,天地只剩他们两个人。
“我以为你那日告诉我你的身份,是……”是想与我坦诚相待的。后半句话滚到舌头底下压着,到底没说出口。太臊了,太自作多情。
竹玉强自平静心绪:“公子以为我该怎么做?听你一番陈情……然后感激涕零?”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绰微微伸出手来,衣袖随冷风轻轻摆动了一下。
“我只是厌了那场处心欺瞒的游戏。”所以把一切能暴露的、不能暴露的真相全部曝于台面,等待着预期中那个断弦裂帛的诀别,从此一别两宽,生死不见,再也不添纠缠。
他想问问她——这是她期盼的结局吗?
她不知道。潜意识里有个隐秘的声音,在某一瞬突然响起来——他还是镜山寺那个少年风华的他。
江柳绵看到远处阿辛对自己使眼色的时候,脑袋有些发懵。沈大公子过来找小姐叙话,倒是给了她一个回避的合理机会,可真见到那个人,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最后脚步代替自己做出决定。
“就这里吧。”跟在男人身后走了几步,江柳绵心底愈发紧张。
“柳绵姑娘,”阿辛郑重回过头去,眸光定定看着眼前人,开口语气竟有十二分的严肃,“今日来寿宴献舞的可是曦玉?”
江柳绵微微颔首:“是,辛乐师……”
“怎么可能?”男人突然蹙起眉头,“我虽离开绣院许久,却也深谙权夫人的性情。曦玉那个样子……纵然戴着面纱,权夫人也不会允许她出来抛头露面的啊!而且——”
话音至此,稍稍急促起来:“方才席间我瞧了曦玉一眼,远远地虽看不太真切,她却对我毫无反应。这太奇怪了……”
江柳绵瑟瑟发起抖来,见男人冷不防又上前了一步:“柳绵姑娘,你从来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应当看出来方才那个女子根本不是曦玉啊。小姐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被人害了?还是,还是……权夫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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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乐师和权曦玉曾经也是有故事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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