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2 / 2）

当时的那几个仙道少年都是第一次参加战役，内心欣喜不已，个个意气风发，都欲通过那场战争大展身手，为国争光。谁料，那场战争一打就是五年。

五年之中，他们胜胜败败打了数百场战争，两方兵马依旧僵持不下。一次战役中蛮族将晨家次子和三子抓去，晨颜笑欲救两位兄长，带了些人马去了蛮族领域，不幸也被蛮族之人扣押。

苏易鸿知道后，孤身一人御剑去到蛮族驻扎之地，欲救他们。不过，也就是在那次，苏易鸿身上伏魔咒突然发作，蛮族士兵伤亡惨重。”浮梦看着数日未眠的苏慕晨，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却仍强睁着双眼，不禁好笑。

浮梦继续道：“也是在那次战争中，晨家次子晨午笙与三子晨夕弦也未能幸免。死于苏易鸿之手。

晨望深一连痛失二子，悲伤过度，从此一病不起，不出一月便与世长辞了。晨颜笑不堪重负，自那以后也积郁成疾，夏远派军医为其医治数次，也不见丝毫好转，只好派人将她送回九阳寻访名医医治。

而苏易鸿，因为魔族身份败露，大梁军队里再无容身之处，便回到了魔域。”

浮梦看着苏慕晨不断闭上又睁开的双眼继续道：“那以后，战争一打又是三年，双方士兵士气均已殆尽，早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便也开始消极备战。

于是晨初度与夏远商议派人去九阳骗晨颜笑说，苏易鸿又去了边界对我朝士兵大肆残杀，让晨颜笑再付疆场。以此来要挟苏易鸿为大梁斩杀蛮族。

晨颜笑昼夜不息连赶数日终于到达边境，不幸在边境之地再遇蛮族阻挠，险些丧命。危急时刻，苏易鸿御剑而来，将其救下，晨初度和夏远赶来时，晨颜笑已身受重伤，派军医诊断过之后才知道，她那时已有身孕，苏易鸿气急，又孤身一人去了蛮族领地，将蛮族兵将斩杀过半，之后从夏远将军营帐中将晨颜笑带回。

蛮族军队再次受到重创，剩余兵将再无力反抗，只好缴械投降。夏远将军和晨初度在边境处理好交接事宜后匆忙赶回京都，于那年的六月初九终于率一众将士回到故乡。

那日我朝帝王亲自出城迎接夏远，声势浩荡，并对其大肆褒奖。那天晚上，朝中重臣皆去夏远将军府表示祝贺。谁料正在喝的尽兴之时，被发了疯的苏易鸿突然赶来，一阵残杀。于是，前一刻还在开怀畅饮的大臣们顷刻间就统统命丧黄泉了。”

苏慕晨听到六月初九这个日期时，沉重的双眼忽然睁大，再也没了睡意。

他想起了四年前在碧云峰的院落中，他与夏铭殇二人也是在这样明艳的篝火旁，夏铭殇问他生辰为何，他便回道：“六月初九。”随后他便从夏铭殇眼中看出一丝惊措。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六月初九，是他举家被杀的日子，是他沦为孤儿的开始。

苏慕晨心下钝痛。即便如此，每年六月初九夏铭殇都会送他生辰礼物，并且很开心地为他庆祝，心中更是疼痛难忍。一时没有忍住，眼中红光再次流转了起来，又被他生生压下。

那天夜里，苏慕晨心情一直十分沉重。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夏铭殇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任他怎么压制都驱之不散。

最后身上一阵燥热，感觉到体内血液无法抑制地加速运转，血气不断地向眼中聚拢。身旁的落鸿剑也随之震动不已。

浮梦听到声响忙赶过来时，苏慕晨已经御剑飞出了慎行谷。浮梦在其后追了许久，距离却越来越远。

最终苏慕晨停在一片桑树林中，前面有几个早起砍柴的壮汉正在专心致志地砍柴，抬头忽见，昏暗的天色中一个红眸墨衣之人脚下御着一把冰冷银剑，停在他们面前，那人衣角和墨发被晨风吹得飘飘扬扬，脚下银剑散发着阵阵寒光，衬得他如同鬼魅一般。

那几个壮汉见那人面色不对，立刻就要弃斧而逃。谁知那人比他们还要快上许多，苏慕晨接连数剑之后，那些人全都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浮梦头戴一顶墨色斗笠，站在他的身后，他赶到这里时，看到的正是苏慕晨手握落鸿剑插在一人身上。浮梦不敢再有丝毫犹豫，一根银针飞来刺向苏慕晨背后。苏慕晨随之倒地，眸中红光再无处流转。

山洞中，苏慕晨醒来之时，已被浮梦点了穴道，像上次那般，动弹不得。苏慕晨移眼看向他，眼中眸色已恢复漆黑。

几丝清明间，苏慕晨回想起昨夜自己都做了什么，面色愧疚地望着浮梦，眼角通红。良久，启唇道：“我……”细看之下，那副薄唇竟在轻轻地颤抖。

浮梦看不得他这样，于是头微微转开一些，制止他道：“落鸿剑凶险非常，以后你尽量少碰它。”

苏慕晨见浮梦并未因此而责怪他，于是眼中出现了一丝明亮，心中很感激得道：“嗯。”

浮梦拿出包裹着银针的墨布走到他身边坐下，打开墨布，不急不缓地说道：“现在知道这么乖了，早让你治疗就是不听话，现在这样你便满意了？”

苏慕晨被他训得目瞪口呆，心中想着：“难道不是你不给我吃药，非得拿些那么粗的针来扎我的吗？”随后又想到好像是自己摔坏他的药罐在先，于是心虚的紧闭着薄唇，一句话都没说。

待浮梦将针全部取下时，苏慕晨面上和身上上次被扎，落下的红痕还没好彻底，这次又重新变得红肿一片了。

那之后，几乎每天苏慕晨身上的伏魔咒都要发作一次。可能是落鸿上回嗜到了鲜血的腥甜，变得更加兴奋起来，剑身上那落鸿二字，也变得更加鲜红妖艳了几分。

浮梦无法，只能将那剑拿地离他远远的，又将苏慕晨的穴道封住，一刻都不敢放松。即便是这样，有几次也被他撑破了穴道，逃了出去。

那日，浮梦去外界买来一根粗重的绳索，将他捆绑在石床上，还是不放心又将他穴道封住。于是走出山洞，去为他采摘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