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7）（2 / 2）

“画舫上这么多姐妹，还是你最有福气。”

花妈妈十分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

“也是借花妈妈的光，若不是妈妈带我来到这个地界，我也遇不到他。”

金妍眯眯眼，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起伏。

“你还有什么要带的，今日都可带走。还有小蝶她们，一样和你说的来，也可去跟她们告别。”

看起来，花妈妈跟金妍实在交情一般。

金妍点一点头，对萧霁说：“等我一会。”

说完谁也不看，利利落落地转身走了。凭良心说，金妍的气场，当真强楚黛黛一倍不止。楚黛黛自己亦有所感，但她心情已慢慢平复，她半倚在萧霁身上，眼神既冷淡又空茫。如果说金妍风姿是天山雪莲，那么楚黛黛则更像山间绽放的红莲。她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蓬勃与妖异并存的气息。有时候，你很难想象这个女子会是大家闺秀出身。

等金妍再回来，她身上只带一个包袱，花妈妈见她并未带太多东西东西走，心中满意，脸上亦跟着带出来欢喜来。

“那我就祝雪姑娘以后的日子平平顺顺了。”

金妍一笑。

“我也祝妈妈生意兴隆。”

“那是自然。”

有着二十两金，什么样的绝色买不着。花妈妈心想。

萧霁未与金妍同行，他并不是那种特解风情的男人，但他有自己的聪明和谨慎，于是即使楚黛黛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萧霁仍能感觉她此前的起伏，以及，不安全。

于是，他带着楚黛黛只走在人群之前，带到山脚，有人给他牵马下来，平生第一次，他抱她上马。

她是这样软。他想，以后他们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日子。

楚黛黛从前也骑过马，不过都是在秩序井然的马场，那些马场说来也不过是供贵女们玩乐，完全不能与山路相提并论。

上山路上，她正听着马蹄声发呆，突然听萧霁跟她说：“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

“金妍。”

她心里就是一堵。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赎她的。”

就知道你不高兴。

萧霁嘴角一勾，说：“我不是因为同情才赎她的。凤凰山的事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跟你讲起，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到时候慢慢跟你说。但我刚刚想，不对啊，要说为这种事生气，也是我先生你气。”

别看楚黛黛最初很受不了山路颠簸，但现在她也能扭头去瞪萧霁，仿佛嫌他胡搅蛮缠，立刻问：“你气什么？”

萧霁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本来是扶着她的，此刻手也被她打下去，于是顺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看他笑，越发觉得他像只狼了。

“我可对天发誓我没喜欢过金妍，但你可以对天发誓你没喜欢过你表哥么？你表哥叫什么来着，哦，许凌初。你看这名字，娘兮兮的。”

她不妨萧霁竟和她说这些，待反应过来之后脸立刻涨了个通红。不过她自幼就比一般女孩儿泼辣，此刻也不扭头，也不锤他，反而雄赳赳气昂昂地说：

“那很好呀，这样我就不吃亏了。”

“那我吃亏，你不管？”

或许是今晚在画舫上开了个好头，萧霁此刻胆子颇大，又往她耳边凑了凑，一只手扶着她的肩，美其名曰怕她从马上刷下去。

他声音低低的，这做派一点也不正人君子。但她显然未因此被他诱惑，她脸颊虽红，仍然大着胆子，眯着一双眼，大大方方地说：“以后不叫你吃亏。”

萧霁心里又一软。心想，若不是没成亲，真想亲一口这张比苹果还红的脸。却也只是转瞬的感慨和迟疑，很快，他又想来，之前好像亲过一次。

于是，就在这开遍小草野花，绿树成荫，正袭来阵阵清风又有月光洒下的山道之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地，亲了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