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混沌（1 / 1）

“磊子。。”老猫把我拉到一旁，狐疑地打量着我：“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或许是连长和兄弟们。。”

“不可能。”我皱着眉头思索着，差不多一个月来我都被人认错，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尖刀连已经没了，怎么会受什么刺激呢？就算现在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很正常，虽然很悲痛，可是我还保持着清醒。

不过我也知道，妹妹和奶奶不可能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毕竟她们是真的需要我，而且从她们的眼神里我能看出的只有疑惑和无助，连一点欣喜或怨恨都没有。

老猫留在医院，我径直回到了所谓的家里，不过还是先走进了邻居家：“英姐，我回来了。”

“你是。。”

好吧，我承认是我错了，或许老猫说得对，问题出在我身上，我猜自己应该还在老猫家里呆着，因为那里有喝不完的酒和抽不完的烟，以及我的另外三十一个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浑浑噩噩中慢慢清醒过来，一次次地找到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可是现在一切又重新回到混沌状态，或许我并没有从战场上生还，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在那四千发155毫米口径的炮弹中消失了。。

可是秀云和醉人的呢喃声是真实存在的！不仅是秀云，还有那和我一起收割的妹妹，稻谷扛在肩上是有份量的，还有那个可怜的母亲，那个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父亲，还有水子和警察。。

“我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妹妹和奶奶又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呢？老猫说的没错，我并不是这里的人，而昨天我还有妹妹和奶奶，从所谓的婚礼中带走了我的妹妹，难道这是我的幻觉吗？

刚见到英姐的时候，她的怀抱中还有个小女孩，我不仅知道铁柱这个名字，还有三个男人跟我说过话，如果这也是我的幻觉，那么只能说我正在做梦，而且好像还醒不过来，要么就是我喝醉了，就像老猫说的，醉死算了，这样的话就可以见到连长和兄弟们了。

“我应该还在老猫家。。”

是与非，对与错，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所谓了，我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又浮现在我脑海中，真实的仿佛触手可及，可是我却怎么都摸不到他们。。

这一刻，坚强和打死不流泪已经成为了屁话，苍白无力的泪水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般肆意横流，冲刷出了多少被埋葬在记忆里的点点滴滴。不流泪是假的，铁打的汉子也是假的，只是没有到伤心时，每个人的嘴巴都硬得像刀尖而已。。

白天还没什么感觉，夜幕中究竟有多少只大手在抽离着我疼痛难忍的心，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看着那两个粗糙的手指掐住了我的心，又一丝丝地剥离下来，疼痛过后是无尽麻木，就像握着凛冽的寒风中那坚硬无比的枪管。。

“兄弟们，你们等着我，我会带着老猫归队，我们再一起捉弄连长，再一起下棋，再一起下注，这回我买大炮赢，赌注依然是两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