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个男人叫丹吉（2 / 2）

直到有一天，他回到家里看见阿妈被堵着嘴身子被扒得精光“叔叔”在她身子上驰骋，他那时候十二三岁，体内的血液像是在燃烧一般血管肉身一节节的爆裂，他是同龄人里面最早开红的那人，契丹人会拿俘虏让小孩练胆放血以保持血统里面野兽本性，但是他没有到见红的年纪，却掏出了弯刀一刀插进“叔叔”的喉咙里面，他那时候整个人都疯了……身为人子他无法忍受自己的母亲被侮辱。

到底是什么东西才叫人伦天性，所谓的可汗就他妈就是狗娘养的……因为“叔叔”被杀，他的阿爸因此被用刑铲掉了膝盖骨，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废人，虽然如此丹吉却被可汗赏识，说是可塑之才。

其实杀人也就只是第一人比较困难，第二人刀子一抹就下去了。他本来以为，他的阿爸会消停的，他被剃了膝盖骨本来应该消停的……其实人肉砍下去和牲口没有分别。

现在他想起来，就只是一股腥血一声破肉的声音……没了。

溅了血，身上都是血味……像极了他阿妈被割掉了鼻子上吊自杀的那一天，她这么温柔……怎么就摊上了一个人渣。一个杀开了，两个就收不住了……毕竟他只是一个骑奴的后代，骑奴后依然是骑奴……横竖命贱，他提着刀就去了……痛快，砍人的时候，拔了萝卜顺着泥……顺着手一连被他知晓的人渣被他出其不备的砍死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周围一片死寂。怕，已经是后知后觉了，他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可以对他阿妈这样，自然而然日后也可以像对他阿爸阿妈一样削鼻子剃膝盖骨，他只是在保护自己。他于是偷了一匹快马快马加鞭的逃出契丹人的领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去何从只知道他必须逃出去，他终归不是一个安分中庸的汉人，他学会了挥刀以免自己受戮。

大漠夜间的冷得非常，他和马呼出来的鼻息都变成白色的雾气，空气干冷地上荒芜不走运的可能会下夜雪，他就一连跑了两天最后把马跑得累死了，自己也接近崩溃了……终于……终于出去了。他吃生肉喝雪水，硬是跑出了大漠来到了张掖。

……

上前的回纥人被斩杀了，马队冲下草坡去掠夺去抢杀，他立马呆在草坡上放风，他不打算继续趟这趟浑水了。漠上风吹拂着辽原，一望无际的草原单调死寂苍凉，马上民族的一生烧杀抢掠或是被烧杀抢掠……无限循环却没有休止，他想要跳出这个圈子，因为他曾经有幸去过中原的国都，那时汉人的国都，繁荣绚烂包容……这就是为什么铁骑永远都无法踏平中原的原因，因为百川汇集有容乃大，他想或许那里是一个适宜生养的地方。

脸上沾的血因为干冷结成了薄薄的痂，其实没有人天生好战的，可能他不是纯正的契丹人他没有那种残暴好战的心，他只希望自己可以生活安定一点，寒冷的人总希望火光可以让自己温暖，虽然火光有些遥远但是至少可以照亮寒冷的人。

下面一片欢庆的掠夺声，他掉转马头不打算去分一杯羹，财物多了遭人嫉妒财物少了遭人嗤笑，其实不如不参与……少一身腥。

外面的寒风一如既往的寒冷血气融入寒风里面渐渐微不可闻，在这个寒冷孤寂荒蛮的草原很快就能熬出头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靠近毡房的时候，他隐隐可以看到那里有一个人影，骑着马……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刚想催马上前的时候发现身下的马走了一段路就开始犹犹豫豫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定神一看。

嘿，原来是可以立刻让人断子绝孙的呼雷豹。

“你怎么出来了。”他真的不怎么喜欢他掺和他们的事情，加上他想起了自己满身都是血……特别的尴尬。“我听到声音了，出来看看。”她披着件披风就出来了，苍白的肌肤在昏暗的月光下有一种奇异的光泽，就像大漠的雪一样最纯净的白色。

“快进去，以后少掺和。”他怕等一会那群兴奋的匪徒回来还会做什么神情，又不是没有。她提着弓出来的，黑角弓取高车焉支山上的岩羊黑角黄羊筋绑成的角弓，只要有足够的气力和准头，三百步内箭无虚发不是痴人说梦。

“伤了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没有因为他不善的语气而僵硬半分，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身的血污闻到满身锈气一样。“该，怎么可能有。”他怀疑她见过红，因为他知道满身是血的人看起来视觉冲击到底有多么震撼，她好像吃生饭一样的表情，看来是司空见惯。

“进去再说。”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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