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2 / 2）

“上次在魔界，咱们诛魔联盟明明可以一举歼灭魔族，可师兄你……你却执意下令放了剩下的魔族，我，我知道师兄是个重诺之人，答应了赤练女的事情，并不会因为她是个魔族就食言，可……可私底下仙门百家中却有人造谣说……说……”

他讷讷着不敢说了，阮明舒转眸，眼中一派淡定：“说什么？”

飞流咬唇，气哼哼道：“他们说师兄与那赤练女暗生私情，所以才故意置大局于不顾，放那些魔族一条生路的！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师兄你，他们那日能不能活着从魔界回来还说不定呢！竟然这般编排你！”

他越说越气，自己呼哧呼哧郁闷了半天，想到什么，才话锋一转，欣慰道：

“不过……不过后来多亏师兄你一掌将她击下了悬崖，才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否则可不知道要传出个什么呢！”

他低着头一股脑说完，半响没有听到阮明舒的回应，楞了一下，悄悄抬头，却见阮明舒正面向着崖底飞溅的流水和飒飒的烈风，长发肆意的飞舞着，遮住了面容，一时间竟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飞流顿时有些忐忑：“师兄……”

良久，他听到阮明舒低低的，自嘲一般的声音：“倒也不完全是谣传……”

“师兄……”飞流都快要哭了：

“你，你若是心里难受，便说出来吧，就算不愿意说给我听，你也可以对着咱们点苍山的石头玄武说啊，你这样，我……我……”

“飞流。”阮明舒转身，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清淡缥缈的倦笑：

“都过去了，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从此以后便都不必再提她了罢。”

飞流哽咽了一下，眨去眼底的泪意，点点头：“……嗯，我都听师兄的。”

半响，他收拾了一下情绪，重新拾起方才的话题：“那……还要不要去找袁烈师兄？”

阮明舒抬头，望了望远处的苍翠山峰，半响，淡淡道：“此事你不必插~手，我亲自去吧。”

飞流张了张嘴，又咽下去了，的确，以袁烈的性子，除了掌门师兄，别人去他根本不会听的，便只好道：“那……师兄我和你一起去吧？”

阮明舒摇头：“不必，你就守在山上，派里有什么事先帮着处理一下，不急的便等我回来处理，最多五日，我必归来。”

飞流收起了眼底的依依不舍，坚定的点头：“师兄放心，我一定好好守护门派！”

界河仍是当初那副干涸的样子，河底黑色的淤泥经过长时间的日晒，已经彻底干透了，皱巴巴松软软的裸露在底下，没有了界河水的阻碍，阮明舒踏着清霜剑轻轻松松的飞了过去。

飞了一会儿，心底蓦地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呼唤着他，又似是有什么无比强大的引力在牵绊着自己。

阮明舒蹙眉，站在清霜剑上不解的低头往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飞到了数月前那个大漩涡消失后留下来的大洞那里，从半空看下去，那个洞深不见底，且泛着一股股干洌之气，诡异无比，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数月过去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或者魔敢靠近这里。

这洞……有些蹊跷。

阮明舒凝了凝眉尖，可如今他心里挂着袁烈的事，不欲就此耽搁，便想直直的跨过去。

只是，他刚要离开，心底那股奇异的感觉便变得越来越浓烈，仿佛无形中有一只巨大的手，从这洞底直直深了上来，掘住了他的身心，使他再也没有办法往前走。

想了想，阮明舒便跳到了地上，站在洞边将清霜剑掷了下去：“去探探。”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正在他以为清霜剑遭遇了什么不测的时候，一道雪白的亮光从脚下的黑暗中闪电一般射了上来。

阮明舒松了口气，看来洞底并无危险，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询问，清霜剑便绕着他飞速的打起转来，像一个焦躁的小孩子一般，急着想告诉他什么，却碍于不会说话，只能急得团团转。

阮明舒观察了一会儿，蹙眉：“……你想让我下去？”

清霜剑大力抖动了一下，仿佛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