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明暻是明琛的嫡长子，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君主，不过一个亡国之君的落水明面上并不能将他如何，但是宫里的人都看得出，皇帝这几日都在粹珏宫里守着，那人一醒更是流水一样的药材补品轮番儿地送了进去，太子这回就算是不受罚，也是彻彻底底惹了皇帝不高兴了。

容氏是个聪明的，只说皇帝辛劳，思虑周全，前朝的人若是出了岔子定会让那些逆贼有可乘之机。

前朝有容氏的父亲堵着群臣的嘴，后宫容氏也是派人送了补品来，与明琛送进粹珏宫的比也算不得贵重，但是也算是容贵妃这后宫的半个当家人对他的抚慰来。

白季安看着容氏送来的东西，又听着那内官说的安慰的话便觉得好笑。

但是他仍旧要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来。

容贵妃是有暂理六宫的名头，内务府与皇帝这边的宗族大事儿她总也的过一耳朵，但是如今这样送他东西，又叫人来替她传唤慰问的却是头一遭。

“这容氏倒是将殿下当做了‘姐妹’不成？”

桂宝只觉得愤懑不平，倒是红袖看的明白，“如今的皇帝虽然后宫不算庞大，但是也算得上错综复杂，容贵妃那里是同咱们示好，不过都是讨好陛下罢了。”

“讨好却又不惹得厌烦。”季安冉写道，“看来我在这宫里的名节算是毁的一干二净了。”

桂宝有些气恼地将纸拽了过来，团成团丢进了炭盆里。

“咱们殿下是清清白白的正人君子，那里容得下他们这些腌臜的言语，咱们不如还是向以往一样宫门一闭谁也不见了的好！”

白季安看着桂宝这气呼呼地模样，脸上倒是露出了些难得一见的笑意。

红袖却只是叹了口气，“这宫门既然开了，这一步也跨出去了，咱们便再也收不回来了，殿下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

白季安捧着一杯滚烫的茶，那茶水的温度将他的手指皮肉烫的通红，可他却似浑然不觉，只垂头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白色水雾出神。

他从不参悟过大智慧，只因为心中还有份原罪未曾解脱，而这解脱需要鲜血和生命来献祭。

人们大多是觉得疼痛便会放手，那是因为他们未曾尝过这世间最苦涩的味道，也未曾感受这世间最撕心裂肺的痛楚。

桂宝和红袖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披着外袍走到了衣橱前，最下面的一层放着一件红色的绸衣。

白季安将他拿了出来，又抖开来仔细地看。

他想起原先他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不过那衣服的面料却是红纱做成的，那纱制的衣衫贵极了，是季安冉长那么大从未穿过的面料，可是那衣服带给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噩梦和不曾断绝的痛苦。

但是，那个恶魔说红色最称他。

白季安也是个男人，他明白这世间的男子最抵不过的是什么。

这是一剂猛药，也是一剂可以拯救他性命的解药。

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晚有个了解，而他若不是得偿所愿便是又堕入魔窟。

他将衣服折好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