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你刚才就一直看着我，”苏念念看着镜子里那双包涵复杂感情的眼睛：“怎么了？”

林绵绵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苏念念的背影，咬着下唇迟疑了许久，慢慢走上前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停下：“我……”她反复的张了张口：“念念，”她踌躇的绞着双手，泄露几丝紧张：“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那个啊——”苏念念甩干手上的水滴，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转过身，上下扫了一眼浑身弥漫着紧张怀疑的林绵绵，将纸巾团成一团扔进篓里：“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那可是华之毅跟在陆畅身后好几天才从他歇斯底里的和龙腾娱乐的老板通话中听得那么只言片语，在新闻的嗅觉上，多年记者经验的华之毅比那些只会傻乎乎的听她差遣的小鬼强多了。在结合华之毅在初步推测上凭借他的交际手段——苏念念完全无法想象那个胖乎乎的男人竟然能成为鬼圈社交达人，果然能人死后也是能鬼——从那些大大小小的鬼魂口中所打听出来的消息。

那可是数十成百的鬼魂给出的答案。

他们可比监听器监控仪测谎仪有用多了。

苏念念笃定的一点头，看着唇色瞬间煞白的林绵绵微皱起眉：“怎么了？”

她略一思索，求证般的问道：“难道你认识白雁嵋？”

“不不不，我不认识。”林绵绵猛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连声否认道。

这种惊慌之下下意识否定的态度让苏念念不由一挑眉，抱起双臂腰往后靠了靠抵住了洗手台，好整以暇的看着撒谎的林绵绵。而后者低着头，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抿着唇角沉默半响：“我，”她发出一个因过度紧张而颤抖的听不太清楚的字节：“其实……白阿姨是……夏焉始的妈妈，她是非常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

那个冷冰冰的准法医的母亲？

神经外科医生啊？

苏念念的脑海中顿时划过诸多想法，越发觉得里头深有内情了。

“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苏念念说道：“医生收钱帮一个人换一张其他人的脸……这在如今的整容界非常常见，李佳美不还说经常有小姑娘想来整成安姿的摸样。如果你的白阿姨不知道如今这位假陆畅的想法，以为他是一个狂热的追星族？”当然也有可能白雁嵋知道一切，甚至出了不少的力——见识过各种人性的苏念念并没有对林绵绵说出这句话。

“念念，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抵触夏焉始吗？我甚至曾经极度厌恶他，恨不得他去死。”林绵绵从一开始的茫然失措中回过神来，渐渐的从曾经的过往里琢磨出其他点什么。她迟疑的看向苏念念，希望能在于她的交谈中理出点什么。

苏念念回想起林绵绵前些日子在介绍夏焉始时提过的‘饺子’，下意识觉得应该和这个有关。

“是饺子？”她半是肯定半是犹豫的问道。

林绵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拳握在身侧：“四年前——”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往事如今回想起来还直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林绵绵顿了顿，抬起双臂搓了搓胳膊，鼓足勇气提起那段她不想宣之于口的旧事：“我养的金毛犬‘饺子’老死了，我没有选择火葬而是把它埋在了花园一颗矮树下。”

林绵绵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她将双手握紧举在胸前微微颤抖道：“结果在一天夜里，我发现了夏焉始把……把饺子”她张张嘴，声音变得极度尖利：“正在把浑身是血不过死去两天的饺子埋回土里。”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念念。”林绵绵承受不住的略弯着腰，眼睛死死的盯着苏念念：“夏焉始他把饺子挖出来，做了一些事后又把它重新埋了回去。”

本性善良的小姑娘完全无法接受一个人能变态到如此地步，她张开双手在胸前不停上下挥舞，语无伦次的喃喃道：“饺子的身体……七零八碎的……”

苏念念紧紧抿着唇角，看着情绪失控的林绵绵上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激动不已的林绵绵逐渐平静下来，嗅着从苏念念身上传来的皂角清香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发现这件事的半个月她一直无法坦然入睡，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饺子那软踏踏的从夏焉始手里直垂到地面的皮囊，饺子那总被她说是傻乎乎的脸拖着地一蹦一蹦的。那斯斯文文被家里的兄弟姐妹笑称未来高岭之花的夏焉始另外一只手就跟立冬买狗肉似得拎着……

“念念，”林绵绵并不笨，巨大的情绪过后脑子空前的清楚明白，她干涩的嗓子沉闷的问道：“你说，夏焉始会不会……我注意到他和陆畅像是旧相识，他会不会也参与其中？”

她想起自己生日宴会上陆畅对待夏焉始的态度——他们之间的亲近，以及夏焉始那种看垃圾一般的目光……这位被她避若蛇蝎的哥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念念拧着眉听着林绵绵颠三倒四的叙述，见识过许许多多奇异诡谲之事的她猛然闪过一个念头——皮？狗皮还是人皮？

“念念？”

“也许他是知情人，”苏念念一眨眼回神，肯定的说道：“反正我能确定那位主刀医生是白雁嵋。”

林绵绵沉默半响，从苏念念的肩窝里抬起半张脸，语气坚定的说道：“回去之后我会找机会去试试夏焉始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再次坚定的点头。

苏念念诧异的一挑眉，看着背脊挺直如剑的姑娘：“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用。”林绵绵毫不犹豫的摇了摇脑袋：“林岳是我的哥哥，我应该做到的。我将来想要接过爸爸和哥哥的事业，夏焉始……就当做我的第一个话术练习对象吧！”

准备下套去给哥哥挖坑的林绵绵鼓励着自己。

苏念念一挑眉，对这位胆子小小的姑娘刮目相看：“那么祝你旗开得胜。当然要注意保护自己。”

“你们是掉进去了吗？”包含哀怨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过来找人的小崽子们唉声叹气：“我们等得抓心挠肺的。苏大姐，你快点回去把剩下那半截讲完吧！那群人都要疯了，你再不过去解密，那一个个的，就差组团去当面刷陆畅了。”

实在是苏念念说的东西太令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