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苏念念神色复杂的看着手里的手机，站在那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绵绵刚才与她说了些什么。

卧槽？

苏念念挑眉入鬓几乎要跳起来，猛地转过脑袋——因转速太快，关节甚至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扭动声。

她抬手拖着下巴——后脖子泛起一股因快速转头而升起的酸意——一脸看到外星人降临的表情，眼神复杂中又带着那么一点惊奇的看向坐在地上不知寒冷的王峰。

她一开始只是想着那张脸是人皮，合着这位全身上下都是？

他是画皮一族的？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这世间还有这种神奇手段？”华之毅闻所未闻的瞪大眼睛摇头，一副见到新大陆的表情：“这又不是拍电影，人皮要如何贴在脸上数年不露端倪？那白雁嵋的……医术竟然高超到这种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而匪夷所思过后，却又升起一股的豁然开朗。

也许只有‘画皮’这种神鬼手段，才能让王峰多年不露破绽。

苏念念对这件事已经相信了九分，她也理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半蹲下身，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张完美无缺的脸孔——盯着那眼角处唯一的破绽，张了张嘴又闭上，如此反复几次最后试探性的问道：“你这张脸……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王峰摸了一把湿漉漉的额头，撩起眼皮，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托那位白雁嵋女士所赐，我才能有这种俊俏的脸。”

王峰的神态虽有厌恶但还未到明白自己脸上是张人皮的那种情绪。

苏念念舔了舔干燥的的唇，摸了摸下巴，盯着那张脸犹豫片刻最后伸出手仔细的摸了摸——王峰先是略一皱眉，下意识的就要避开那到处游离的手，但随后一僵又是一阵轻笑，眼眉挑高，一副轻佻摸样的迎了上来。

苏念念没在意那一副卖皮肉的表现，侧着脸拧着眉，凭着手感从眼角一直按压到耳鬓，终于在后脖子摸到了一层薄薄的皮肤卷起的地方……

“现在这位陆畅，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把原来那位的皮囊‘穿’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会有一个类似死皮翘起的那种触感。”

耳边响起林绵绵的声音，苏念念百感交集的收回手看着只是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大型整容手术的王峰，想了想措辞，踌躇的说道：“我得告诉你一件，一件对你来说不是很好的事情——你的这张脸……是陆畅的。”

“我的意思是——这张脸，每一处纹路甚至毛孔，都是陆畅的。”

“表哥……”

十几公里外的林绵绵收了手机，看着窗外绚丽的烟花单手握拳给自己打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安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年轻人——临近过年的热闹气氛丝毫没有体现在他的身上，冷清清的家、冷清清的人，窗外的鞭炮声和安静的蚊子叫都能听清楚的百平大客厅。

想到这几年因为心有芥蒂而不肯上门拜年甚至不允许哥哥将他接到家中一块儿过年的林绵绵止不住的愧疚，耸拉着脑袋上前说道：“哥，对不起，我一直以为……”

“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被林绵绵视作洪水猛兽左防右躲的夏焉始低着眉眼看着茶杯里起起伏伏的茶叶，神色直叫人看不清：“她怎么说也是我的母亲，我错还是她错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林绵绵立刻说道：“你不是她！这不能混为一谈！”

夏焉始轻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眉间带起一丝倦色，他抬手按了按额间，袅袅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眉眼间的痛苦、难堪：“绵绵，当年的事情我查了两年，只查到这些蛛丝马迹——”

四年前的夏天，夏焉始偶然看见自己的母亲在扒一张狗皮——这个素来干干净净、有仕女之气的女人神色癫狂，面上全是血迹，做那种令人毛骨悚然之事一点儿也不见得害怕，反而眼里都是兴奋的亮光。

那时候的夏焉始震惊于母亲令人吃惊的表现，但因为她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情，护母心切的他为了掩盖这件事便偷偷摸摸的从母亲那儿将妹妹的金毛狗尸体偷了出来又埋了回去。

两年后，他偶然在母亲的记事本上看到了那关于换脸手术的设想和各种详细到具体分量的步骤，他这才知道四年前的母亲在谋划些什么参与了什么。当时夏焉始便拿着这个去与父亲对峙——母亲死后，父亲似乎一点儿也不悲伤甚至将她曾经的一切都封存起来，这曾让他为之心寒。

但那次父子之间的坦诚相见终于让他了解了父亲两年来都在暗地里查些什么。

“我不知道林岳是怎么想的。”夏焉始想着这几年家中的变化，抬头看向林绵绵这个小妹妹——为对方即将踏入这个险恶的战场而感到一份忧郁：“回去之后你告诉你哥哥，龙腾娱乐没有那么简单被搞垮，单枪匹马是斗不过他们的。只有利用舆论，在他们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掀起风暴，这风暴越高越强，他们才越不能轻易翻身。”

“还有你，千万不要逞强做些莽夫之事。”

“现在公众对娱乐圈潜规则、出轨、劈腿都视做常事，只有真的爆出什么魔幻的突破三观的大事，龙腾这艘巨轮才会颠簸。”夏焉始将复印文件郑重的交给林绵绵：“告诉你哥哥，万事小心。”

从夏焉始的话里听出些未尽之言的林绵绵心中疑惑，双手接过那份如千金重的册子点了点头，同时她不知为何想起了苏念念那张脸——不过几天便查到白雁嵋的念念，她是不是能帮助自己？

“哥哥放心，我也不是没有帮手。”

“也许她，会愿意帮我出出主意。”

“我想尽快去趟北京。”苏念念扒拉着手指头算着假期：“蝴蝶使君告诉我南柔并未投胎，她或许还跟在蒋成龙身后。对于蒋家这对……恶行突破我想象力的兄弟我也十分好奇，十分想去会一会。今天晚上大概是去不了了，明天期末考，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