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下有青锋 梦行亦持剑(1 / 2)
林缨向我禀告过后走到射箭场的高台上,举起狐纹旗高声念比赛规则道:“每人十只箭,上靶者以落入位置计分筹,脱靶者不计分,累积所得分筹最高者得胜!以上规则,诸君可明白!”
场上一片整齐的回答声:“明白!”
绑着彩穗的铜锣响了三次,最后一声响起时场上所有弓箭手架弓搭箭开始放箭。我坐在看台上分辨不出具体谁是谁,只能凭身上的着装认出左侧这十几个是云泥书院的学生,右边穿赤色甲胄的是各大营的士兵,在两侧泾渭分明的颜色中还夹杂着几个其他颜色穿着的弓箭手,十分突出。
陈伏虎坐不住,站到看台边的围栏上伸头看,我坐的高,没挡住我,倒是挡住了其他人。有个臣子不满的叫他道:“陈统领,你快回座啊,你一人就把我们都挡完了。”
陈伏虎笑呵呵的转过头,好似没听到他说话似的跟我们分享道:“嘿你们看那个绿色衣服的,是我家那傻小子,都说不让他去比,他非说要去跟林家二哥儿一较高下,嘿这下可好,人家都是抱团去比的赛,就他一个人傻愣愣站那儿。”
吏部尚书方兰月冷冷道:“是啊,令公子勇猛无可匹敌,可他不只自己去了,还把下官的儿子也撺掇去了。下官儿子一介书生,为了不丢我家侯爷的脸,生生把手练出了好几个水泡。”
方兰月算得上是当世奇女子,是大昭第一个女状元,我朝有不少女臣,可最出名的也不过就那几个。坊间都说是武有刘花娇文有方兰月,而这两位都是我皇妣那个时期的老臣了。刘将军年近四十勉力得了一双儿女,此后新病缠旧疾,此次正是因旧疾复发这次围猎才没来,方尚书原本也是不用来的,如上所述她儿子报名了射艺比赛,因此她自然是要跟来照顾他的。
陈伏虎大概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事儿,连忙告罪道:“方尚书请息怒,看在陛下的份上原谅犬子吧,下回老夫定然提那小子登门上府给您同宰侯爷赔罪!”
方尚书这才觉得自己失礼,站起同我行了个礼道:“陛下见笑了。”
我摆摆手笑道:“这个年纪的少年本该多些经历,方尚书不必担忧,这于令郎不一定是件坏事。”
陈伏虎也道:“是啊,陛下说得对,您且放着心吧!下午令公子说不定还能猎头熊瞎子来为您做件斗篷!”
方兰月不理他,回了座位。
我很有感慨,类如刘将军和方尚书这般再如何传奇的女子,也是为母则刚强。若我也拥有一个孩子我又会是怎样的母亲呢?
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听说民间的母亲都会给自家孩子缝制新衣让孩子一出生就能感受到母亲的温暖,若是决定要一个孩子……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很细很白很适合学刺绣……但我的确没有这项技能……反正不管如何,我定然会让他在我的庇护下好好长大,不会让他像我一样,在还不会喊母亲的年纪就被关进冷宫。
我正走着神,一声锣响,侍箭的人高喊道:“退场,计分筹!”
场上的比赛原来结束了,我站起走到围栏边看,众臣便也立即站了起来。
四处看了看没看到穆晁,只是林纪好似成绩还不错,边蹦边跳朝场边跑来,中途跑过来一个绿衣少年跳上他的背,林纪又把他抖下来。这绿衣少年应该就是陈伏虎家的儿子陈三愿,他被甩下来也不恼,跑了几步搭上一个青衣少年的肩与他一同走了过来。
两个人见了我行完礼后方兰月立即迎了上去心疼的查看青衣少年周身道:“柏儿,没受伤吧?”
周围有大臣见此情景好意的笑了两声,宰柏有些腼腆,听到笑声脸就红了,轻声安慰住他母亲道:“母亲,孩儿很好,没有受伤。”
我四处看了半天没看到穆晁,只当他没参加,心里倒还莫名愧疚,穆晁拦马让我教他开弓,我没好好教,走前还嘲讽了他一句,真真是不应该。穆晁说的没错,我对他是有偏见,对着姓穆的人,我总是没办法保持一贯的温和冷静。
林纪在场边和杜允炎说了一会话就走了过来朝我拜道:“陛下,学生比完了!”
我笑道:“比的如何?有把握赢吗?”
林纪得意道:“必须有把握啊!”
我说道:“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统了一会儿分后,林缨把参赛的人全部叫到看台这边来,待所有人集合完毕后拿着一张布帛递给我道:“陛下请先过目。”
我摇头道:“孤同他们一起听,你念就是。”
于是林缨转过身去对着看台下高声念道:“西大营刘峰八十七筹,禁卫军袁润晖八十二筹……宰柏六十三筹,陈三愿九十八筹,林纪……林纪全筹!”
全筹则是箭箭中靶心了!台下一片惊呼,林纪大概早料到自己成绩了,本想装下高深一直皱着眉,但听到全筹两个字还是没绷住,笑的见牙不见眼。
念到最后只剩几个人了,念完了的人都没什么负担了表情都还算轻松,林纪似是觉得胜券在握,也笑着。
这时林缨转头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正疑惑着,林缨又转过去了,语气很深沉的念出下一个名字:“穆晁……全筹……”
什么?什么??什么???穆晁全筹???他方才还上不了靶呢????
我震惊的倏地站起身来,臣子们看我站起身也立马都站起来了。
台下又是一片惊呼:“这哪闯出来的黑马?”“穆晁吗?云泥书院那个穆晁啊?”“穆疏文啊!去年文测第一那个穆疏文?”
林纪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头四处找穆晁:“穆晁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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