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之日(2 / 2)
少言瞧着她俩怔愣,一时之间竟没有回过神来,嘴唇翕动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起身漱口洁了面,用干净的面巾擦拭掉脸上的水珠,复而又盘膝坐回了软垫上,轻声道。
“替我绾发吧。”
“诺。”
秋居拿过象牙梳篦,替少言梳理了,一半的青丝挽了一个流云发髻,剩余的青丝披就垂腰,佩了紫玉芙蓉耳铛,挑手穿过撒花纯面百褶裙。
冬居打开妆奁取来龙凤呈祥佩,替少言环佩上却被她制止了,她面色复杂,欲言又止了片刻才开口道。
“换一个吧。”
“王妃今日不佩带这玉么奴婢瞧着挺合适,也大方……”冬居越说越口无遮拦,秋居心里直冒冷汗,扯了她的衣摆,她才恍然回过神来,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声线有些颤抖道:“王妃恕罪,奴婢口无遮拦,但绝非有别的意思。”
秋居也跟着跪下替她求情喊道:“王妃饶了冬居吧,她入王府时长短,是奴婢做姐姐的没有教导好她,王妃若要罚便罚奴婢吧,求您饶了冬居。”
冬居向来说话心直口快,快人快语,春居和夏居在世时,常和秋居一起纠正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改了这个口忌,日后免不了罪责。
她常常嘴上应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岂能轻易改掉,话虽少了,性子却没磨合。
她年龄最小,她三人也常包容她,虽不是血缘关系,但早把她当亲妹妹照看。
“不是这样的,是奴婢说话口无遮拦,不知忌讳,冲撞了王妃,不干秋居姐姐何事,王妃只降罪惩罚奴婢便可。”冬居说着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少言。
秋居越发大力扯了她的衣摆,阻止她要说的话。
少言瞧着她俩的动作,想着初来时这逝居院有她们四个人。
春夏秋冬,逝去安居。
住在这里,想到这个意境总有些心里的窃喜和魂魄的安定。
曾几何时,就已经物非人依旧了,故去的人总是留给不在世的一人一些念想。
少言瞧着追忆了片刻,轻声道:“起来罢。”
秋居和冬居还在踌躇,交叠在跪着的膝上的手都快绞烂了,却不起来,少言轻叹,伸手拉住她俩的手肘将两人搀了起来。
“只是今日想要换个配饰,区区小事,何来怪罪一说。”
秋居和冬居用余光打量着少言的脸色,洁白无瑕,远山秋眉,不见有不悦的情绪。
这才开了口答谢道:“奴婢谢王妃。”
经过刚才的事情,冬居再也不敢多言,她小心翼翼将环佩放了回去,再取了一个双鱼嬉闹佩给少言佩上。
约莫小半柱香时间,冬居打开了门扉,九海听到动静,对着少言拘礼道。
“王妃。”
少言应了声‘嗯’踏出门阶,九海复言道。
“一切准备就绪,王爷已在府外马车等待王妃许久……”
少言听到王爷二字,心里气愤,不再听九海的行完下文,直接提步朝着院外走去,秋居和冬居忙跟在后面,九海颇有些怔愣,但很快回神迅速跟上。
少言不理会后面的人,她自顾自走着从逝居院到夙王府门口的路程。
出了府门,便瞧见已经沐浴换了衣裳休整过的夙野在马车旁等候着,他的旁边站了王府的管家,正在和颜悦色的笑着,见少言过来,他低头请安道。
“王妃。”
少言嗯声回他,夙野踏步走了过来,想要牵她的手,少言却不动声色的避开,直接下了台阶,踩着杌子踏上马车掀开帘子进去了。
管家察觉到两人尴尬的气氛,很有眼力见的垂着头,充当一个完美的瞎子和聋子。
夙野掩去失落的情绪,他收回牵空的手,这时后头秋居和冬居还有九海三人终于追了上来。
“王…王…爷。”
秋居和冬居二人遇见夙野便话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春居和夏居因为失职没有尽到保护王妃的责任,方才她俩没有跟紧王妃,王爷不会生气了吧。
掌心已经有了薄薄的虚汗,夙野的沉默不语,更让她两人感到毛骨悚然,惴惴不安,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夙野轻描淡写的瞧了这两个婢子一眼,九海拘手喊道。
“王爷。”
夙野应了声,便走下了台阶也进了马车。
九海吩咐秋居和冬居坐在除去装载礼品的另一辆空置马车里,他才去坐上了夙野和少言马车那,当了车夫。
扬鞭抽向马健硕的臀部,一声清脆的吆喝声,五辆马车朝着尚书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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