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靡花事了（2 / 2）

“……”林月白抬起算账到抽筋、红肿如猪蹄的右手捏了捏眉心，“一起走。你等着。”

林一鸣被林月白从被窝里拽起来的时候，煞有介事地捂住胸口：“妈妈，你干什么？”人家还是良家妇男啊。

林月白翻了个白眼给他：“起床上学去。”

林一鸣骨碌碌地转了圈眼珠，警惕地盯着她：“那你转过身去，我换衣服。”

“啧~”林月白懒得理他，转身，“你年纪小小，脑袋里成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个夜不归宿的……”

“嗯？”

“反正你昨天回来很晚，我知道的。”

林一鸣换好衣服，一脸厌弃地站在门口，等她。

动作还挺快，林月白挑挑眉——这表情几个意思？

对方挑衅地做了个鬼脸——就差把“纵欲过度”四个大字贴脸上了，装什么蒜！

母子俩各自板着脸上了车，一言不发。

“哔哔”

林一鸣抻着脖子企图偷瞄两眼，手机的主人眼疾手快捞了过来，不给他丝毫机会。

“小气……心虚……”

“你再啰嗦？”

林一鸣撇撇嘴，趴着车门，扭头望向窗外，不敢再嘀咕。

林月白没好气地吓唬完小孩，漫不经心地打开信息——顾医生。

“唰”地一下，坐直身子，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顾长卿会发什么内容给她呢？

会不会把她臭骂一顿，然后拉黑她？不会，顾长卿是高级知识分子，有教养的人，决计做不出这种事。

她这么斯文，骂人也肯定是柔风细雨的，但那种绵里藏针文人式的羞辱和泼妇骂街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差别呢？

总归是她厌极了自己。

千头万绪间，汽车已然停在世外门口，这次，她见着了那辆宝蓝色的轿车，车内剪影送别女儿后，一骑绝尘。

看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虽然顾长卿以前也是这样目不斜视，但今天的非刻意忽略让林月白格外难受。她把林一鸣赶下车，战战兢兢地点开了消息。

短短九个字，外加一个句号。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顾长卿用这种方式接纳自己。林月白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悲伤呢？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难题。直觉顾长卿并不如表面那么人畜无害，她可能是坦荡无情的刽子手，更可能是噬不见齿的凶猛野兽。

嗅到危险气息的林月白本能地退缩，她想拒绝，又或者，索性置之不理。

可惜，面对顾长卿，林月白总是无计可施，连逃跑都成了奢侈。

“好。”学着对方的样子，加上句号，点击发送。

发送成功后，林月白有片刻的恍惚，她自嘲地想：卑微到尘埃的林月白.日后将怎样死在顾长卿的手中呢？

一个“好”字已用尽洪荒之力，她再不愿多想，阖上眼，放空自己。

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顾长卿化身花豹，静静趴在树干上，慵懒无比地撩着眼皮，毫不在意地傲视着那些被她美丽花纹吸引的猎物，匍匐在地，心甘情愿地对她山呼万岁，为她画地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