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往事（2 / 2）

说完，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季程心眉头紧锁，林铮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翻墙出来学校，林铮熟练点了只烟，其实在他的心里，他也不知道对季程心是个什么想法。当初只是看对方整天带着伤觉得有些可怜，才会在季勇家暴季程心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从那以后，季程心就整天跟着他，拿他当救命恩人，说东不敢往西，怪听话的。

时间长了，林铮自然而然的习惯了身边跟着个沉默胆怯的小尾巴，看着季程心的整个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林铮是愉悦的，也是得意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季程心都变了。

林铮原本以为就是少了一个听话的小跟班没什么大不了，但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他不能忍受季程心的眼里再也没有他，更不能忍受在他面前冷漠的季程心却在另一个人的面前笑得像是三月里的暖阳。

季程心对他越是冷漠，他越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对方。

踩灭猩红的烟头，林铮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自己就是犯贱啊……

"我还以为你们会打起呢!"看见季程心好好的回来了，方暮悬着的心才总算了下来。

"我也以为。"季程心说，"不过没有。"

方暮一脸八卦，"欸，林铮找你干嘛来了，你们都说了些啥?"

看林铮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不会是来威胁季程心的吧!

"没说什么。"

方暮不相信，"那他找你干嘛!"

季程心摇摇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林铮想干嘛，莫名其妙的就走了，不过走了也好，反正自己也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不来烦自己最好。

方暮嘀咕:"真搞不懂你们……"

季程心垂眸，"我也不懂…"

林铮说的那件事，发生在季程心初二的时候。

那天季勇打牌输了钱，心情不爽，酒向白开水一样的灌，喝得晕晕乎乎的还不忘指使季程心下楼是给他买下酒菜。

林铮那天也是巧，正好就碰上了季程心。他对同班的这个弱鸡有些印象，沉默、阴郁，整天丧着一张脸缩在教室的角落，像是家里天天都死了人似的。如果硬要在对方身上挑个出彩的地方，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可惜弥漫着死气。

季程心的脸上、胳膊上、甚至脖子上经常带着大大小小的淤青，他人原本皮肤就白，也就格外明显。林铮正好闲得慌，见着季程心颤颤巍巍的提着菜，觉得有点意思，就上前搭话了。

可惜人没理他，林铮也是个硬茬子，吃软不吃硬，不理他行，反正他就跟在季程心屁股后面不走了。

季程心胆小不敢多言，埋着头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往家的方向走。

他知道林铮和自己一个班，是个小混混，而且还是特别喜欢揍人的那种。

所以，他害怕。

他也是真的被季勇打怕了。

林铮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想逗逗季程心，跟着对方到了家门口，却撞见了季程心被人掐住了脖子，而压在他身上的施暴者，明显是喝了不少，隔着老远他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难闻的很，熏的慌。

十四五岁的少年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林铮当即一脚踹开了施暴的男人。脖子上没了禁锢和窒息的压迫感，季程心这才得以喘息，惨白着脸大口大口的拼命呼吸，直到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胸腔，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当林铮用拳头吓跑了那个男人，痞笑着说"不要怕，以后哥罩着你"的时候，季程心黑暗贫瘠的世界像是倏然照进了一束光。他就像是在水里不断挣扎的溺水者，突然在某一天，有人对他说，我来拉你上岸了。

只是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迈入了另一个深渊，林铮对他伸出的从来不是橄榄枝。

季程心时常在想，如果林铮在那个时候没有出现，自己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承受往后的那些苦难与折磨。

可是如果当初他真的被季勇掐死了，又怎么会遇见全世界最好的陆齐安呢?

所以他应当庆幸，庆幸林铮救了自己，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庆幸自己能够遇见陆齐安。

******

"……把x左移，消项，解出y=4，"黑色中性笔在草稿纸上罗列出一行行整洁明了的解题步骤，写下最后一个数字，陆齐安偏过头问身边的人，"刚才我说的，程心你听懂了吗?"

视线迅速从对方骨节分明的手上移开，季程心的语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听懂了"吧…

他发誓刚才自己不是故意在讲题的时候开小差，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注意力不落在陆齐安身上。

偷瞄脸太明显，季程心就只能盯着对方的手过过眼瘾。

陆齐安的手非常好看，手指修长、骨节明晰，指甲修理得干净整齐，看上去温暖而有力。

不觉间季程心就看痴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陆齐安捏他手的画面。记忆如此鲜明，指间像是还残留着对方手掌心炽热的温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