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白侧妃本人，穿着一袭素白色纱衣，墨色长发随意用玉簪绾在脑后，慵懒而优雅，她此刻正端坐在梨花木案前读书，素手执卷，清丽脱俗。此等花容月貌，此等才情，教姒音这个女子看得都有些心动。

姒音不声不响穿墙而过，飘过去偷瞄一眼，这一看，差点把自己噎死。

白侧妃她竟然，在看《兵法》？

这下姒音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这个女人，从小在丞相府长大，精通琴棋书画，且容貌出众，是上京芳名远播的才女，连兵法纵横之术，她都能当成是一门进修的课程，果然高段位。

和她比起来，自己还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没背景，没才情，没宠爱，还懒散。

“姐姐，妹妹有事请教，姐姐可有时间？”敲门的是郑侧妃，同样是上京出了名的美人。

“进来吧。”白侧妃收起《兵法》，淡定自若地在梨花木桌上摆出抄了一半的佛经，执笔抄录，从从容容。

“这么晚了，姐姐还在练字呢？真是好才情。”郑侧妃推门进来，她倒是与白侧妃不同，红衣似火，浓妆艳抹，眉心点着一颗朱砂痣，极尽妖娆之态。两位侧妃，一位白月光，一位朱砂痣，还真是相得益彰，萧默这人艳福不浅嘛，多余的，只有自己。

郑侧妃瞄了瞄，将一碟糕点放下，叹道：“姐姐何必如此自苦？歇歇罢。”

“妹妹不知，姒音姐姐死得冤屈，我便想着，抄录一点佛经祭奠给她的亡魂，也算是为她祈福了。”

给自己祈福？她没咒自己死就不错了。

“姐姐还真是好心肠呢。”郑侧妃嫣然一笑。

这俩人姐姐妹妹，一来一回，酸溜溜的，听得姒音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这会子，萧默突然闯了进来，略使眼色，郑侧妃便识趣地退了出去。白侧妃柔情似水，娇滴滴地倚靠在他肩上，温声说道：“王爷别伤心，还有臣妾陪着您呢，王妃年纪轻轻就殁了，臣妾也觉得惋惜。”

王爷失魂落魄之际，美人在侧，红袖添香，姒音已经预感到自己会看到什么了。

必定又是一夜颠鸾倒凤，恩恩爱爱。

她饶有趣味地围观着，反正自己只是个鬼魂，他俩也看不到自己。只见萧默“啪”地扇了白婉婉一耳光，把她推倒在梨花桌上，桌上的笔墨纸砚，因为这剧烈的一次震动，滚落一地。

啧，你俩在闺房里都玩得这么嗨吗？

姒音抹了抹鼻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流血了，只是紧张兴奋地看着。

萧默却死死掐住了白婉婉的脖子，吼道：“说，是不是你对王妃下的手！”

一招手，又是一耳光呼了上去，白侧妃的脸上多了四道红印，嘴角微微沁出血来。她身量娇小，被萧默如此掐住，呼吸不得，抖抖索索挤出几个字：“萧默！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你，我有什么理由谋害王妃？”

萧默如触电般猝然松手，失魂落魄，喃喃道：“是啊，你从小梦想的人就不是我。”

不是，你俩不是要表演活春|宫吗？这是什么情况？

姒音看呆了。

萧默明明很厌弃自己，为什么自己死了，他却有这么大反应？甚至不惜下手毒打他宠爱的白侧妃？他一定是在装，对，这个狠心肠的伪君子，为了在众人面前装出深情温柔的王爷形象，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伴君如伴虎，原来白侧妃的境遇也不比自己好啊。

萧默出去了，站在月色皎洁的院落里发呆，姒音紧紧跟上去。只见楚韵穿一袭青衣翩然落下，将一幅画交给了萧默，叹道：“这幅画，拿去陪葬吧。”姒音认得那幅画，画中是一个在桃花下弹琵琶的美丽女子，萧默把这画放在书房中，日日缅怀。姒音懂事了才明白，自己不过是画中女子的替身，萧默根本不喜欢自己。

等等，楚韵的双腿不是早就被废了吗？一直坐着轮椅，怎么现在可以飞了？

“可惜到最后，我也没能告诉她，她误会的这画中女子，就是她自己。”萧默喟叹。

“我说过，天道不可违。”楚韵一脸淡然。

“我就是天道。”萧默一如往常地自负，姒音一脸迷糊，太多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