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强作镇定的林思齐在和妈妈通话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她甚至抽抽噎噎说不出完整的话:“妈......我碰到......有鬼......”
妈妈在电话那头也是一惊,忙问原因。林思齐下意识地隐去了言楷的那段,只是告诉母亲喻烟雪白天跳楼身亡,而她晚上却在走廊看见了她。
“一定是白日里被吓到了,你别怕,就算有鬼你跟她无冤无仇的,也不会找上你。早点睡,好好休息,明天起来就没事了。”林妈妈安慰她,话锋一转开始数落,“跟你说了,胆子小就少看点恐怖片,偏不听,现在吓着自己了吧?”
类似的唠叨林思齐在家里听时觉得耳朵上茧都要磨出来了,现在却只觉源源不断的暖流涌到心间。
挂电话时,林母不太放心地提议道:“你要是心里实在慌,就去你们那里的璇清观上柱香,据说挺灵的。”
璇清观。林思齐默念着,当即拿出手机搜索,它位于城东区,和洛梧大学所在的城西区遥遥相对,一来一回大半天都得耗在路上。
盘算了一下,决定周六早上动身,早点解决,早安心。
带着迫切的想法,周五的时间飞逝而过。
璇清观建于落霞山山巅,说是山,其实并不巍峨,只是一个小山丘,不过整座山只有一条山路可以登顶。
林思齐一身便于行动的运动装站在山脚,领悟着鲁迅先生笔下的: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条完全由人工踩出来的路,光秃秃,崎岖不平,两侧也没有围栏。和林思齐想象中的石阶路大相径庭。
听说观里香火旺盛,香油钱一定不会少,怎么就不拿点钱出来修条像样的路呢?林思齐在一个不稳,差点趔趄摔下去,不得不用手帮忙,沾了一手泥之后想。
磕磕绊绊地好歹爬上山,两排五行令旗在风中猎猎招展,直闯眼帘。道观外形与那些久负盛名的名观差不了多少,阙门皆朱漆铜沓冒,就是小了一点而且上了年头还修缮不善,不过丝毫不减威势。
林思齐怀着肃穆的心情踏入殿内,正中供奉着三清像,供桌上各色当季水果一应俱全。
定睛细看,果盘里还放着两条奥利奥和一包中华,旁边贴心的摆上打火机和烟灰缸。供桌前的香炉中烟雾袅袅,散出沉闷的香气。
林思齐想走了。
她不是没跟妈妈去庙里上过香,哪座庙里有这么野的路子?
但是好不容易上来一趟,不烧个香再走,白跑一趟心里有点难受。管他灵不灵,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摆满香筒的几案后面,一个年轻的小道士一手托着腮玩手机,看林思齐过来,头也不抬说:“小筒30,大筒50,微信支付宝都可以。”
林思齐哭笑不得,拿出手机扫码买了30块钱的。
上完香,林思齐把剩下的香恭敬地放到供桌旁,双手合十行礼后准备回学校。
“姑娘留步!”一个沙哑的声线叫住她。
穿着道袍,头发在脑后绑成一个小揪的老道士从侧殿走出。
六十岁上下的年纪,雪鬓霜鬟却精神矍铄,他叫住林思齐后疾步走来,绕着她打转,最后在供桌前站定,随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根烟点燃,叼着烟道:“我看你印堂发黑,周身冒黑气,最近是不是被‘好朋友’缠身啊?”
多少年了,骗子一开口还是这句话。
不过还真被他诈对了。林思齐笑笑,没作声。
老头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喷口烟幽幽地说:“小姑娘是不是以为我骗人?”
说话间手臂一伸,一张黄符贴到林思齐额头。
头上瞬时灼热逼人,林思齐不由得后退一步,黄符突然带着一股黑气离身,飞到半空自燃。
林思齐呆呆地看着符纸在空中烧尽,老头一眼不看燃烧的符纸,对林思齐正色道:“唉......我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个‘好朋友’道行不浅呐。鬼气现在只是在表皮徘徊,一旦入侵血脉必死无疑。你好自为之。”
“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我!”林思齐抓住老头宽大的袖子哀切道。
“说说看,他怎么找上你的?”
林思齐略微梳理一下经过,流水账一样把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一个细节都没有漏。
老道士眯着眼睛抽烟,边听边不时点头,算是回应。
听完,老道士摁灭烟,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玄静子今日就去会会他。”
玄静子这个六旬老人,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腰间挂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囊,左手一把拂尘,右手拿着纸条,在巷子里疾步如飞。
而林思齐提着一袋纸钱元宝冥币跟在玄静子后面紧赶慢赶,却始终落下几步。
老街上了年头,巷子陇长蜿蜒,地上铺设的都是青砖,白墙黑瓦的老式房子伫立在高楼林立之中,违和又惹眼。
前几年,政府向当地居民征用了房子,按复古样式修葺这一带,规划出一个小景点。除了景点外围几户不愿搬走的老土著,年轻些的全搬去了政府分配的靠近市中心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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