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族大战（2 / 2）

一切发生的迅速，两人身后掀起狂风，谢星衡瞳孔里倒映出城墙外渐渐凝聚出的那一团紫雾，怎么回事，是异族？！不，应该叫，冥魔——

空中响起一声冷嗤：“你们好大的胆子！”

承受不住威压，村长从妖群走出，诚惶诚恐地俯低身子行礼：“大人，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莫怪，前几日村子刚刚遭受海兽袭击，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呵！一句小小的道歉就想抵去你们对本大人的不敬？”

看守的兔妖连忙跪下，不停地磕头：“是小人有眼无珠惊扰了大人，不怪村长和大家！小人这就请罪.....”一边说，他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都被磕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冥魔这才满意：“起来吧。”

那名战士被扶下，望着地上那一滩刺眼的血，谢星衡手指一颤，头顶又响起冥魔恶劣的声音：“本尊此次来是为了宣布冥王的一个消息，‘百族’大战提前开启.....”

“什么？”村长面容惊愕至极：“百族大战，不是五年后才开始吗！”怎么提前了？！

“闭嘴！”上方的冥魔大声呵斥：“冥王大人下令，用得着你们这些低贱的妖族来置讳？！”顿了顿，它恶意道：“此次大战必须选出你们部族最精英的战士，否则冥王怪罪下来，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被这话惊地冷汗淋漓，战士们在冥魔看蝼蚁一样的目光下咬紧了牙关，手臂不甘颤抖。

村子深深跪伏下：“......明白了。”

“呵。”紫肤冥魔冷笑了声，化作紫雾遁远。

冥魔走远，村长不堪承受，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村长！”夏夜接住他，神情哀痛。

“这是要我们族里的战士都去送死啊.....”

妇女们搂着自己的孩子哭泣不止。

缓了会儿，村长抖着手重新站起身，打起精神道：“从现在起，各家各户的战士们好好准备.....三日后，选出我们族内最精英的三位勇士，然后....”剩下的话他抖着嘴唇，无法说下去了。

他的神情宛如一顶乌云笼罩了整个部族，半妖们仿佛瞬间被抽中了骨头，气氛极其凝重。望着眼前的一幕，谢星衡默不作声，想了想，她揪住几步外的一个族人：“百族战场？”

“这是什么？”

兽人是夏夜，忽然被发问，吓了一跳，发现是谢星衡后受宠若惊地红了脸，黑猫耳朵瞬间竖立：“额.....你是流浪兽人可能不知道，百族战场，是冥魔一族定下的规矩，每十年举行一次，命令每个妖族必须挑选出最精英的勇士前往厮杀，优胜劣汰，不论生死。”

谢星衡一愣。

夏夜继续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如果这样的战斗是为了提升妖族的实力还好说，可这百族大战偏偏只是为了满足那群冥魔恶心的欲望，妖族们只是被当作玩物观赏……”

“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沉默了一两分钟，夏夜说：“最优秀的半妖，可以得到冥魔族的奖励。如果失败.....失去了最精英的战士，往往也就意味着这个部落的灭绝。”

难怪村民们如此愤怒，谢星衡看着夏夜的眼睛，恰好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你在担心什么？”

夏夜在她的目光下有些难以启齿，闭了闭眼：“冥魔族最喜欢看到鲜血，每年死在战场的妖族不计其数，而我们一族是最弱小的，都是些流浪的兽人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小部落，在百族战场上根本没有什么决胜之力，所以.....”

“五年前族里派出去的精英全部都死了，部落也从此一振不撅，面临着被其他部落吞并的危险，若不是杰大人恰好出现，你现在也许就见不到我们村子了。”

被这一番话搅得心思沉重，谢星衡揉了下脸：“我明白了，这是屈辱，而不是荣耀。”似乎是被她平缓的声音感染，夏夜握拳：“半妖们在那群上位者的眼底，不过是用来取乐的玩意，怎么会在意我们的死活？！今年部落里村长打算选出三位勇士，我决定要去参加，我、你，星衡....”夏夜手一抖，握住了谢星衡的指尖。

他哪里打听到她的名字的？谢星衡连忙后退一步，抽出自己的手指：“杰爷爷还有事找我，我先回去了！”

“星衡！”

谢星衡走得更加快了，夏夜就算黑猫形态再可爱，她也没打算与对方发生什么，不行不行，赶紧离开。

晶莹的水珠打在杂草上，小杰捧着下巴，看着水珠滴落，小小的珠子水晶一般，映出他的模样。

谢星衡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吸面条。

门口传来村子与老杰交谈的声音，不知村长说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老杰叹道：“小杰是一定得去的。”“这怎么行？”门口村长的声音突然拔高，情绪激动，二人开始争执起来

只听见老杰的声音传来：“他已经不小了，得知道外界妖族真正的处境，难道要让他在我的庇佑下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吗？”

村长不吱声了。

谢星衡维持着端面的姿势，看见小杰走出去的背影。

“我要去。”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拼出一条生路，让我去吧。”小杰的眼神明亮：“阿爷，让我看看这个世界吧，看看它……”

究竟有多么残酷。

听着他的话，老杰没有意外地点了点头，见状，村长也不好再劝，长长地叹了一声：“这世道啊....”

屋内的谢星衡也不由放下了碗筷，她头一次见到小杰这么坚定的神情，看着老杰抚摸小杰脑袋的场景，她又想起当初执意要进入邀月秘境的自己，外公的神情奇异地与此时的老杰重合。

一直以来，她最关心的都是同胞人族在这片大陆上的处境，是否忽略了妖族？虽然体内流着的血不一样，但同样面临着残酷的处境，自己明明有能力，难道也要置身事外？

也许她该做点什么了。

翠绿的叶子肆意生长，林中的比拼进行到热火朝天的地步。众家属揪着心，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上方的战斗，这场比试将会选出最精英的三位勇士，代替他们村子去赴往那看不清未来的生死战场。

场内的战士们都拼尽了全力，谁也没有故意留一手，他们很清楚，这次的比试关乎部族未来的命运。保卫部落、保卫家人，是他们的职责，绝不容逃避。

“唰！”黑影飞速地掠过，落叶纷扬，场上的战士们纷纷倒地。夏夜将手上的尖利爪子收回，柔软的黑发贴在脸侧，致命的光从猫瞳中一闪而过。

“胜出者——夏夜！”

场外议论纷纷：“果然是这小子。”

“就属他在我们族中实力最强。”

“是啊，也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战士。”

夏夜往一旁的空地走去，村老在原地继续主持比试：“下一位争夺者，是.....小杰？？”

“？！”

“怎么会是小杰？”

“是不是搞错了！”

“小杰才这么小啊。”

村民们无法昧着良心同意小杰代替他们这些强壮的战士们去送命，他们根本没有对小杰尽到什么责任，人家是他阿爷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如今却要代替他们去出战。

有村民在下方大声抗议：“是不是搞错了？小杰才七岁，不是十七岁！可能打得过族里的战士？”

小杰的对手是一只成年狼妖，闻言舔了舔尖牙：“小杰弟弟，哥哥会手上留情的。”

小杰甩了甩尾巴，歪歪头：“打不打得过，要试试才知道。”

“叔叔阿姨，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