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为一进了屋，放下烛火，屋里有点闷，他推开窗扉让夜风透进来，风中夹杂着雨水的湿冷，却又异常地清新。

为一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的长街，夜色已经很深了，风雨中一片漆黑。

他舒了一口气，关上了窗。

清晨一抹淡淡的阳光穿过白纱窗透进屋里，映在他脸上，脸上细细的绒毛被阳光染成了暖黄色。一双白色的布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前，为一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青纱帐愣了愣，“雨停了。”

为一慢慢地勾起了嘴角，起身穿好了鞋子，打开了衣柜，找了件月白色的小褂，少年的身体纤瘦而不孱弱，白皙的肌肤全然笼罩在阳光下。

为一扣好盘扣，想了想又从老木柜里抽出一条棉麻材质的黑色长裤，今天天放晴了，再穿昨天的裤子可能会有点热。

他慢慢地踱下了楼，今天不用去上学，他起床的时间却与平日并无差别。为一多年来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只是昨晚睡得晚了，今早便难免有些困倦。

“阿爹”他叫了一声，纪大夫便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吃早饭，昨晚那几个大兵也在，都端着白瓷碗在喝粥，见了他都颇为热情，为一笑了笑，坐下了。

今早的早餐依旧是白粥加咸菜，他不紧不慢地拿了碗给自己盛了一碗。

“阿爹，病人还没醒吗？”为一问他阿爹。

“没有”纪大夫言简意赅。

纪大夫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但他平日里惜字如金，嘴里说得最多的就是中药名了，他对为一十分严厉，为一也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让他多操心。

他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也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小时候当同龄的孩子都有母亲隔着几条街，扯着嗓子地喊他们回去吃饭时，为一也曾问过他阿爹，“阿爹，我娘去哪里了？”当时纪大夫的回答是——他没有回答，只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从镇子里的人口中，为一也渐渐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从此，便再没问过他阿爹了。

“小纪大夫，我们营……老大已经好多了。”一个矮小精瘦的少年答道，他长得干瘦干瘦的，笑起来嘴里缺了颗牙，浑身透着机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