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哪里来的护工!”
阳意吃痛,想要呵斥,奈何口不能言,眼皮沉重得睁不开眼,四肢更是使不出丁点力气,动弹不得。
正因如此,失去了其它感官,游离在她身上的触感才显得格外清晰。
那人将她翻了个身,又用湿毛巾给她擦了下背——手法粗暴,活像要从她身上搓出一层污垢,不似照顾病人,更像是面对仇人。
她阳意的仇人多了去了,但大多数都与阎王爷作了伴,还活着的,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又怎会好意每日给她擦身换被?
那人似是擦好了,阳意被翻了过来,仰面躺着。许是有些吃力,阳意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轻喘。
翻个身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很快阳意身上便被盖上了被,随后听到淅淅的水声,直到脚步声远去,“吱呀”的关门声起,房间里又恢复了常有的宁静。
阳意将意念集中到双手,希望能活动下手指。
任人摆布,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从有意识至今,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阳意知道自己一直是植物人的状态,她能感知外界,却不能作出任何反应。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来给她擦身活动肢体,这个间隔许是一天,又像是半个小时——对外界有限的感知让人焦虑煎熬。
这人有时还会例行公事般从她的嘴角处喂她一些米水,从行走习惯阳意能判断对方是同一个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日来尝试的动作今日终于有了突破性的成果,手指可以动了!宛如突然打开了关卡,四肢也不似原先那般僵硬,阳意深吸一口气,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适应了环境,意外地入目的不是想象中的白,稍一思索,阳意便不觉得奇怪,这些时日并未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常年在刀刃上行走,受伤是不可以避免的,往时她都会被秘密送往顶尖的医院,然后接受最好的治疗,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在医院里。
现在回想,此处不是医院,也不是无迹可循——只有一个人出入房间,没有医生,也没有各种医疗器械。
看来受了次伤,连脑子都退化了。
四肢仍是很虚弱,使不出力气,阳意艰难地侧了下头,眼珠微转,打量着身处的房间。
若大的房间只有少许的家具,四周也没有旁的挂件装饰,看起来空旷异常,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眼线折回近处,床边是一木制的梳妆台,上面只立着一面铜镜。梳妆台往外一米远处,暗红色的窗户支开了半个拳头的宽度,上面镂空雕花精致非常。
阳意盯着头上的帐缦,脑里思绪纷飞。
房间里的一切无不说明了两个字——复古。
她许是被队友送到少数民族的寨子里了,亦或是这所房子的主人比较喜欢古典的家具。
阳意安慰着自己。
绕是如此,敏感的第六感仍然强烈地向她诉说着内心的不安。她尝试着张口唤人,奈何嗓子干渴太久,稍一动,就像要裂开了一样,火辣辣地疼,发出的声音也多是“咿咿呀呀”,拼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只试了一遍,阳意便停歇了,她半阖上眼,等待着刚离开的人。
这一等,便等到了日落时分。
房里光线昏暗,房外是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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