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2 / 2)
他将那瓣橙子放下,不知怎的,又想起燕麟屿来,这人这般待他好,他先是喜,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便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他对他这样好,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又能用什么,去报答燕麟屿这一腔挚诚?
他想不通,从小到大,也没有人能够教他。但对着姜蕤姬也好,徐凤珞也好,贺先觉也好,他都不愿意将自己对燕麟屿这些特殊的心思说出来。
燕麟屿于他,是满船清梦中,低头一看,便可掬于手中的星河。他以为这是个梦,但是无论梦中梦醒,那个人都在这里。
他不知道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心中欢喜,将这粼粼星河捧在手中,无论何时,都不愿放手。
他正兀自沉思着,忽然听得那小令子一声惊呼:“那是什么人?”
他下意识抬头一看,见湖边通往湖心亭的曲折走廊正走过来一个人,看衣饰像是朝中哪位重臣家的公子,应该是燕麟屿这次宴请的宾客之一。只是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此刻显然是醉了,一步一踉跄。徐凤声皱了皱眉,对松烟松墨道:“去拦住他。”
松烟松墨走到他身前护着他,那醉酒的公子哥见有人拦着他,满脸不耐:“哪里来的贱奴,敢来拦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可是……”话没说完,他便打了个酒嗝,拉拉扯扯间,他见到了两人身后的徐凤声,顿时眼冒淫光,“哟,原来七殿下也有蓄养男宠这爱好。果然皇子府就是不一样,随便逛逛就能看到这般难得的绝色。来,你告诉爷,你叫什么名字?爷回去便和七皇子要了你,嗝……”
徐凤声听着这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心中恼火,只冷冷道:“公子还请自重,我是徐丞相四子,并非什么男宠。今日殿下设宴,公子还是莫失了分寸才好。”
那人却依旧不死心:“呵呵,本公子在燕京这么多年,何曾听说过徐丞相有个排行第四的儿子?打量着蒙我呢?我劝你快快从了本公子,就算七殿下来了,你也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松烟和松墨都在尽力拦着那人,只是酒醉的人有一股蛮力,连他们也渐渐挡不住了,徐凤声抬头看了一眼小令子,那小令子倒着实机灵,只与他对视一眼,便立马撒开腿跑了出去。
徐凤声在心里暗暗祈祷,只希望这小令子靠得住。那酒醉的人依旧在胡言乱语,徐凤声不去听,他将桌上一个瓷杯打碎,将最大的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握在手里。
“我说这美人怎么这么不开窍,”那人不知怎的,竟似力气越发大了些,松烟和松墨都被他踢得一趔趄,差点站不稳,“你跟着谁不是跟,满燕京谁不知道我李公子?你……”
他正在那大放厥词,走廊处传来一个徐凤声十分熟悉、满含怒气的声音。
“住手!”
不知怎的,听到燕麟屿的声音,徐凤声的心才算真真正正放回了腔子里。他松开握着碎瓷片的手,这才发现刚才因为握得太紧,瓷片已经将手割开一道口子,此时正汩汩流出血来,他的手本就极白,如今看着更是触目惊心。
燕麟屿龙行虎步,走得很快。他走到那醉酒的公子哥面前,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似乎是还嫌不够,又一脚踢上去,把那李公子踢出了几步远,显然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那李公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燕麟屿先是过来看了徐凤声一眼,满脸担忧:“凤声,你无事吧?”徐凤声摇摇头,将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身后:“我无事,殿下来得很及时。”
燕麟屿见他无事,这才又走到那李公子面前:“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动本殿下的人,李淦,你这条命还想要不想要了!”
那李淦被这两脚踢得屁滚尿流,原先喝了几两猫尿就丢到九霄云外的脑子这才回来了:“殿下、殿下饶命,我是喝蒙了才会如此不知死活,还请殿下恕罪!我过几日就去寻几个模样儿好还未曾开过苞的小倌来,给殿下赔罪……”
燕麟屿听到他这样轻辱徐凤声,更是怒不可遏,又上前一步对准他心窝子踢了一脚:“你把这不干不净的话咽回去!这是徐府四公子,你若再出言不逊,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那一脚着实重了点,李淦实在是被这位七殿下吓破了胆:“殿下、殿下饶命,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他边说边咳了几口血出来。徐凤声在一边看着,只怕燕麟屿后面不好收拾,便站起身,对燕麟屿道:“殿下,凤声无事。今日是您开府的好日子,不必为这种人坏了兴致。”
谁知燕麟屿看着他正流血的那只手,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手怎么伤了?陆岐,快去拿金疮药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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