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2 / 2)
燕麟屿道:“陆岐,将这位太医好生送出去。”
等那位太医一走,燕麟屿便听到一个熟悉的戏谑声音:“好啊,七弟你在此会友,将我们几个皇兄都扔在宴席上了。”
燕麟屿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他的三皇兄,理王燕麟犴。其他几位皇兄也都来了,赊月亭的奴婢们都跪下来行礼:“给诸位王爷请安。”
“免礼。”说话的是晟王燕麟昭,“七弟你说有事,许久都不回,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他又看向徐凤声:“这位是?”
徐凤声行礼道:“在下徐府四子徐凤声,参见各位殿下。”
那理王又笑道:“这样标致的一个人,麟屿你怎么不给我们引见引见?莫不是怕我们都是豺狼虎豹,把你这朋友吃了不成?”
徐凤声又向燕麟犴行礼道:“未能及时拜见各位王爷,是凤声之过,还请理王殿下恕罪。”
燕麟犴笑得很是爽朗:“倒也不必,小王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燕麟屿不动声色地将徐凤声护在自己身后:“方才我是听奴才回禀,说李淦意图对凤声不轨,这才匆匆赶来。还请皇兄们恕罪。”
“哦?”燕麟犴皱眉道,“这李淦素来花心好色,浪荡无比。想必今日是吃了几杯酒,就醉得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怎么样,这位徐公子没事吧?”
燕麟屿道:“多亏我赶到得及时,他才未曾得手。”
“那就好,想必这位徐公子也受了些惊吓,你可要好好安抚他才好。”
燕麟犴说完,晟王燕麟昭又道:“虽说那个李淦是不检点了一些,但我听说七弟你把那人踢得咳了血,他到底是重臣之子,你这样对他,只怕群臣会非议此事。”
燕麟屿不软不硬地堵了回去:“多谢大哥教导,若父皇责难,麟屿自会领受。”
燕麟昭被他堵得没了声,这个幼弟虽然最小,但是因为是皇后所出,他们这些兄长对他也颇为忍让。
这时六皇子燕麟翀道:“这位徐公子是徐丞相之子吗?我与徐少将军也是自幼相识,怎么你和他却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呢?”
徐凤声回道:“回殿下,我与大哥并非一母所出,故而并不太相像。”
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燕麟犴在心中赞了这位徐四公子一声,又道:“今日酒也喝了,礼也送了,不如我们就先走一步吧,也别叨扰七弟了。”
燕麟屿道:“如此,便多谢三皇兄体谅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自然不好多留,纷纷告辞了。不一会儿,赊月亭就空了一大半,他又对侍候的奴仆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们伺候。”
待赊月亭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时,燕麟屿这才看向徐凤声包扎好的那只手,轻声问道:“还疼吗?”
徐凤声摇头:“已经好多了。”
燕麟屿眼中满是自责:“都怪我,早知道今日李淦这种人会来,就应该多派几个侍卫看顾你,若是我能想得周到些,今**也不会受伤了。”
徐凤声道:“殿下也是好意,何况那种见色起意的浪荡子,本就防不胜防,又与殿下何干。”
今日经了许多事,又见了这么多人,徐凤声本来应该很累才是,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有了和燕麟屿敞开心扉的心思:“殿下或许是不知道,我娘很早就告诉过我——若无自保之力,那拥有胜于常人许多的容色,便是匹夫怀璧,自生其罪。”
燕麟屿看着徐凤声嘲讽的神色:“殿下或许不知道,我娘幼年时生在一个乡绅之家,便招来许多觊觎。后来因为她父亲犯了事,家破人亡,她被人卖入青楼之中,买她的人当她奇货可居,教她读画皆有人精心教导。后来果然碰上我父亲,花了重金为她赎身。”
说到此,他又停顿了一下:“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过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空有美貌,又有何用?”
徐凤声眼中有浓浓悲凉之意,燕麟屿看着心中一窒,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徐凤声抬起头来,并不看他:“说句实话,生为男子,我实在是厌烦透了这张脸,若我生得平平常常,也许我父亲不会那样不喜我和我母亲,我也能做一个平凡人,安安稳稳和我母亲度过这一生,更不会无论何时何地,都招惹来这些狂蜂浪蝶。殿下,你明白吗?”
燕麟屿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一般,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徐凤声,最终只是极为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可是,凤声……这并非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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