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念(2 / 2)
临山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老爷要来,姨娘真是高兴得什么似的。奴婢们自然不敢懈怠。”
姜蕤姬听了她这话,面上便多了几分羞意,她本就容颜姣好胜似二八少女,此刻便如从晚霞里裁剪一段锦绣变做她颊边红晕了一般,更是风韵楚楚,我见犹怜。
她嗔道:“还不去做事,在这里这般嘴碎作甚?”
临山和照水都捂着嘴笑了:“是是是,现在便去。”
掌灯时分,徐晋思来了,进了窈梨斋姜姨娘的居所,便看到姜蕤姬盛装立在桌旁,红烛高照,垂眸含笑间,似有万般情思,盈盈眼波间,却脉脉不得语。
徐晋思一晃神,只觉得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在湖上画舫初见她的那一面。
实在是……太像了。
徐晋思定了定神,这才出声道:“蕤娘。”
姜蕤姬给他行礼道:“给老爷请安。”
徐晋思道:“免礼,坐下吧。”
姜蕤姬笑道:“老爷坐吧,妾身服侍老爷,这露夜白须得热到八分,入口才最醇厚绵柔,老爷也是最爱的。”
徐晋思捏着酒杯静默良久:“你还记得。”
姜蕤姬为他湛了一杯酒:“老爷的喜好,妾身自然记得。”她看着徐晋思一口喝完一杯,又替他斟上:“老爷慢些喝,这样可容易醉。”又问道,“听闻老爷遭了皇上贬斥,可有大碍?”
徐晋思夹了一筷子凉拌三丝:“无事,陛下意气用事,文武百官无人敢劝,总得有人出这个头。等陛下气消了,他自然会明白的。”
姜蕤姬道:“老爷直言劝谏,的确是为臣之道,想必陛下会明白老爷的苦心。”
徐晋思却不愿多说,问道:“我听下人们说,你每每入了秋冬时节,便会病上一场,这是为何?”
姜蕤姬放下酒壶,道:“多谢老爷关心。也并不是大病,不过是生了凤声之后落下了些毛病,按时吃药也就是了。”
徐晋思不语,沉默良久,才道:“终是我对不住你。”
“老爷,”姜蕤姬跪下来,手放在徐晋思膝盖上。“蕤娘自然是怨过,恨过。但是蕤娘心中,依旧有当日初见那位,温柔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回家的少年郎。”
“您说蕤娘痴也好,蠢也罢,蕤娘都认了。只要您愿意每年这个日子来看一眼蕤娘,我便心满意足了。”
徐晋思看着跪倚在自己腿边的姜蕤姬,一双星眸盈盈含泪,芙蓉面上满是哀求,若是平常男人,又如何能不动心?
真像啊……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是他。
“你先起来吧,”徐晋思道,“只见你替我斟酒,也不见你陪我喝一杯。”
姜蕤姬起身,用帕子擦了泪,笑道:“是,蕤娘敬老爷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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