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舟（2 / 2）

燕麟屿道：“少啰嗦，你快去做事便去。”

陆岐只得从命，可还是找了几个熟悉水性且身强力壮的仆役来湖边，若是他们二人真出事也好马上去救下来。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时，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已经隐藏于夜空之中。一轮弯月在天际上隐现清辉。燕麟屿先上了船，又伸出手来对徐凤声道：“来，不用怕，这船很稳，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徐凤声握着他的手上了船，小舟有几分摇摆，他有些害怕，便揽住了燕麟屿的腰，燕麟屿抱着他道：“不用害怕，你在舟上坐稳，它自然就不会动了，来，坐下。”

徐凤声依着他的话坐下，燕麟屿看着他坐好了，便笑道：“客官坐稳了，这船就要开了。”

长篙轻点，一叶扁舟便在湖面上动起来。船头和船尾都挂了几盏宫灯，将小舟附近都照亮。燕麟屿划船虽不快，却很稳，徐凤声坐在船中央，看着小舟离湖岸越来越远，而他们身边是亭亭玉立的莲花，在若梨花般皎洁的月色下，莲花静谧盛开，恍若闺中少女娇羞睡颜。

徐凤声的手轻轻摘下一枝素白如瓷的莲花，放在怀中轻嗅：“仙人掌上芙蓉，涓涓犹滴金盘露。”

燕麟屿划动长篙：“轻装照水，纤裳欲立起。几度销凝，满湖烟月，一汀鸥鹭。”

徐凤声道：“如今读来，这句‘满湖烟月’是真真应景了。”

他们已经划到了湖心，四周皆是或盛开或含苞的莲花。时而有锦鲤游过，在不远处跳出水面，溅起一道银色的水波来。四周只有鱼儿游水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虫鸣，天地间仿佛只有他、燕麟屿、和他怀中那枝莲花。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徐凤声喃喃道，“此时才明白，东坡居士为何会有这般感慨了。若是这能在这水上，远离凡尘俗世，那该有多好。”

燕麟屿放下长篙，坐在他身边：“东坡居士向来旷达，便是这句诗，也并非避世之语。”他看着徐凤声，“不过，在我身边，任何风浪，我都会竭尽全力，为你挡住。”

徐凤声看着他：“殿下便这般纵着我？”

燕麟屿揽过他的肩：“这便是纵着你了吗？这不是应该的吗？”

徐凤声的轻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燕麟屿笑着吻他的额头，又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颈侧：“这自然是我说的。”

耳鬓厮磨间，燕麟屿此刻便是神仙伴侣，也莫过如此。

“你看，那儿有萤火虫。”徐凤声道。

莲花丛旁飞来一群荧光闪闪的飞虫，汇聚在一起。点点萤火倒映在湖面，让人一时分不清水中是星光，或是萤火。

“没关系，它们看不到我在吻你。”燕麟屿这般说着，将他抱住，深深吻了下去。

他心中眼中，都只有他怀抱中的徐凤声，而徐凤声怀里，只有一枝刚刚摘下来的莲花。

船身微摇摆，水波荡漾，星光在水面上，与荧火化为一样细碎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