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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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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声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攥住了,让他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杌子上,下意识地摇头道:“不,这不可能……”

但他心里却也清楚,赤砂没有缘故要来骗他,宓氏对此事讳莫如深的态度,徐晋思对他们母子反常的厌恶,以及姜蕤姬过世前那般绝望,却又一个字也不肯吐露……

这一切的一切,若是将赤砂所说的事都联系起来,便都说得通了。

原来如此。

这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唐和不稽。

难怪姜姨娘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原来有些事,真是不知道真相,比知道了要好无数倍。

燕麟屿见他一个人在那里出神,下唇都快被咬出血来,便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又出声将守在门外的陆岐喊进来:“把她带下去,严加看守,不许出任何状况。”

陆岐应了声“是”,便将赤砂带走了。

燕麟屿看着徐凤声,道:“若是难受便说出来,这样自苦,岂不是让我心疼?”

徐凤声眼神依旧缥缈:“麟屿,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懂得,我才终于明白,我娘说的那句,她从未得到过真心,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我真是不知道该觉得可笑,还是可悲。”

“我原来以为,我父亲是因为我身体怪异,才这样厌恶我们母子,如今想来,却是因为我生了一张和他心上人这样相似的脸,却是这样畸形怪异的身体,才这般不愿意看见我吧。”

燕麟屿将他紧紧抱住,却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

他一时只觉得心尖上的肉被割了一刀一样疼:“凤声,别这样,你娘生前不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被这些事情折磨,你如今这般,若是她泉下有知,只怕也会不安。”

徐凤声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没错,我娘清楚我的脾性,她知道我若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会去质问我爹,她害怕我失去我父亲的庇护,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自然不会让她连死后都不得安生,你放心。”

燕麟屿叹了一口气,心想你这样,我又如何能放心。却也只能抱住他,低声劝慰:“人死如灯灭,许多恩恩怨怨,便也不必再计较。我知道你如今心里难过,我不能帮您分担,但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一定会在你身边。”

徐凤声抬头看向燕麟屿,眼睛逐渐被水雾模糊,他想起姜蕤姬重病时,那样吃力地握住自己的手,对自己说:

——“若得真心,切莫相负。”

他闭上眼睛,回握住燕麟屿的手。

“好。”

西戎王进燕那日,燕京大街小巷都热闹极了,人人都想去看看那些西戎人是否和传言一样可怖。大姑娘小媳妇说得十分起劲:“欸,我看这些西戎人,除了个头高大粗壮些,和我们大燕的男儿也没什么区别嘛。”“可不是,别听那些说书的瞎扯,你看走在最前面那个,是不是西戎新王?”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拓跋昊似乎是听到了她们的议论,转过头来对她们一笑,他肌肤较之中原人更浅些,眉色却极深,长飞入鬓。五官立体,仿佛是刀削斧砍而成,像是西戎常年不融连绵起伏的山峰,那双眼睛又深不可测,像是点缀在雪山间波平浪静的蔚蓝湖泊。

他这一笑,那两个姑娘便都羞得说不出话来了。等他走远了,其中一个才道:“欸,你看到了吗?他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长这么大,我还是头回见到呢”

到了大燕皇宫门口,燕麟璋早已经率领众大臣宫人们在宫门外迎候了,拓跋昊下了马,带着自己带来的西戎众人,行了一个西戎人的礼节。

“西戎王拓跋昊,拜见太子殿下。”

他的汉话说得字正腔圆,十分流畅,燕麟屿微微有些诧异,他示意候在一旁的精通各国藩语的鸿胪寺少卿先退下,这才道:“免礼,西戎王远道而来,也是辛苦了,父皇已经在乾元宫中等候西戎王,稍晚些还安排了宴饮,为西戎王接风洗尘。”

拓跋昊笑了:“觐见陛下,怎敢言劳累,殿下客气了。”

燕麟璋抬手,简短道:“西戎王有请。”

他转过身去,谁知那拓跋昊却一步走到了他身边,转过头附在他耳边,那声音就像是吐着信子的蛇:“原来将我那没用的大哥杀了然后栽赃到本王头上人,就是你。只不过本王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般诡谲心计,却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啧,你们大燕人那句话怎么说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当真是未曾蒙骗我。”

燕麟璋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西戎王这样了解我们大燕的文化,只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本宫可担待不起。”

拓跋昊轻笑了一声:“是谁做的,你我心中有数。只不过虽然你给本王带来这么多麻烦,但本王依旧要谢谢你,替本王除了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大哥,本王虽然不介意背负屠戮手足的罪名,却也不想因为他脏了自己的手。”

燕麟璋还未说话,徐凤至就道:“西戎王和太子殿下靠得这般近,只怕不合礼节。西戎王远道而来,只怕对我们大燕礼节不怎么了解,若是闹出什么笑话来,只怕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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