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1 / 2)
南方的初春,是一年当中最缠绵的季节。无论是阴雨绵绵,亦或是风和日丽,空气里总是夹杂着缱绻的水汽,总是湿漉漉的。
像极了,青春期充满着荷尔蒙的少年少女。
我趴在窗前,盯着窗外的雨丝,如同针线似的密密麻麻滚落到泥地里。
而事实上,近视而又不愿意戴眼镜的我看到的,就只是一片雾茫茫。
我并不喜欢雨天,我不希望我又一双鞋子被雨水糟蹋了。我同样不喜欢雨天里弥漫着的味道,泥土的气味让我感觉过于沉重。
课室内外是一片熙熙攘攘,但都与我无关。我此刻想的只是等待上课铃声终止我这痛苦的煎熬,以至于不会让我显得太格格不入。
直至清晚来了。
“丹歌,你怎么不理我呢?我叫了你好久。”
她现在就坐在我的同桌的空位上,一脸委屈地“控诉”我的罪行。
苏清晚,这是她的全名,是一个一听就令人耳目一新的名字。而她的长相也像她的名字一样,清丽甜美,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邻家女孩。
我很羡慕她。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没听到。”我回答道。“有什么事吗?”
“就是换位置的事情啊!”她看起来有些激动,“你不会忘了吧!?”
我一时噎住了,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但我认为更可能的是我把这件事忘记了,我最近的忘性大得我几乎认为自己得了失忆症。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唉,你上次的测验成绩那么好,老师不舍得将你调去什么不好的位置的。”她又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
我更迷茫了,因为我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测验成绩了,不仅仅是测验的成绩,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我的记忆里仅仅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不过这不是重点!”清晚趴在桌子上,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唉,真希望座位可以自己选啊,我就想坐得离他更近一点。”
我的右眼皮不安地跳动了起来。
“是李格非?”我问。
清晚立刻忸怩了起来,略带羞涩地回答道:“哎呀,你不是知道吗?就不要说出来嘛。”
我不再说话了。
上课铃声恰逢其时地响了起来,成功地帮我掩饰了我的迷之沉默。与我同桌的男同学从刚打完篮球回来,清晚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拿出了书本准备上课。
喧嚷重归宁静,一切如常。
唯有心脏跳动的频率出卖了我内心的忐忑。
清晚期待的换座位被安排在临近放学的时刻,彼时我正和其他的同学一同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我更希望我的位置能离清晚的近一些,现在的位置离得太远了,而身边都坐着陌生的同学对我来说是件极无安全感的事情。
清晚站在我的旁边,紧张地抓着我的手,可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她,只是简单地说着诸如“没事的”之类的话。
“白予安。”
人群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挺拔的身影从我的身旁走过,我只觉一阵微风轻轻地扫过我的脸庞,送来了特属于少年身上的淡淡的青草香。
少年一如记忆里的纯白与澄澈。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我却感觉时间好像瞬间停止了一般,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甚至脑海里还在慢动作回放着刚刚的画面。
透过窗,我注视着他在老师的安排下,在正对着讲台的第二排座位坐下了。
他的脸上是淡淡的神色,正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是温煦恬淡的,不是浓烈的酒,也不是凛冽的寒霜,他是高山初融的冰雪,是清晨初升的日光,用尽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刘丹歌。”
老师突如其来的叫唤成功地将我从男性的美色中唤醒,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快就喊到了我的名字,仍是感到如梦初醒。清晚冲着我挤眉弄眼,但彼时正往教室里走的我并没能接收到她传达给我的讯息。
第一和第二,我发誓这是我与他距离最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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