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八六章(1 / 2)
凌晨四点钟,云端从床上爬起来,一脸疲惫。接连几天,一边要将所有的礼仪、流程、发言等内容全部记下,一边还要应付接连前来的各国政要。虽然说除了首脑之类,其余的,也不需要云端露面,但是和这么一群人周旋,完全超出了他的脑负荷。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确认自己今天还正常。
敲门声在门外准时响起,拉开卧室的门,外面的起居室方画已经带着几个人在等着。昨天说过今天要最后试穿礼服,确保毫无差错。另外的那几个人分别是裁缝和助手,一个个看起来严阵以待,云端心里面也不由跟着有些紧张起来。
云端站在一面穿衣镜前,任凭那几个助手替自己穿上衣服。方画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不到一点疲倦的神色,膝盖上放着几份流程表,时而拿起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连这最后的一点时间都不肯放过。
“还有不到五个小时,理事长大人没有问题吧?”方画抽空看了一眼云端,正在照镜子的人紧张得有些明显。这时又有人进来,是这几天指导云端礼仪的那位退休学院长。
老人家留着一圈白色短胡子,穿了白色礼服,以往云端见到他就觉得这个人十分正式,今天不仅正式,正式之中还有三分精致,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无可挑剔。
学院长一进门,看到云端极为随意的站姿立刻走过来,声色严厉,“站好。”
这一声令下,云端条件反射一样挺直脊背。但这在老人家眼里远远不够。在老人家看来,所有的细微之处,都必须滴水不漏。将云端□□到勉强满意的程度,老人家一眼落在礼服上,一点细微的变化都会使得衣服变得不贴身,前后摆的长度,袖口的倾斜度,乃至纽扣的间距。他叫来裁缝,指出那些问题,“马上修改。”
此前都是各自预约时间办各自的事,由此可见,云端私下并未改变多少,一量体裁衣立刻原形毕露。
起初云端并不是十分理解这件事的意义,试探着问过。老人家训斥道:“你是理事长,一国之首脑,没有得体的礼仪,在其他政要面前如何能做到有进有退,不失风度。在这个阶层里,的确有非常少的一部分人出自下层,但是更多的人有着良好的家世。如果你的语言有失分寸,举止缺乏教养,丢得不只是你自己的面子,还有整个御中庭,和我的面子!我不愿意也不会承认曾经教过这种学生。”
因为赶时间,裁缝干脆就让云端穿着衣服,直接在他身上修改起来。云端站着一动也不敢动,目光掠过忙忙碌碌的每个人,顿时生出手足无措之感。
老人家虽然老了,一双眼睛依旧明亮,视力也不比方画差到哪里去。他已发觉云端今天格外的紧张,还有些临阵时的动摇。
裁缝动作很迅速,花费一个小时时间,丝毫差错也不敢出,将衣服改好,确认没有问题后,这里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裁缝被送出去。老人家问云端,“你是在为什么做这么多的准备?”
云端不知其然,“御礼。”
“没有了?”
“没有了……”
“看着我。直视我的眼睛。”老人家直视着云端,目光灼灼,用十分肯定,不容许半点拒绝的口吻字句说道,“三个半小时之后,你不是准备去参加一个御礼,你是去掌握未来,你是去统治一个国家,你是去统治世界上所有的御者。他们坐在下面,你是站在上面。因为你有你的责任,你的使命,你应该站在上面。”
云端看着,也听着。从老者坚定的眼神和有力的话语中所传达出来的的信心拥有着强大的感染力,被这信心所感染,心底的躁动和不安顷刻间一扫而光,荡然无存。
胸腔里,心脏的确还在跳动,比上一刻还要更加激烈。但那不是紧张,也不是恐惧,那是激动,是兴奋。
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期待。
掌声传来,方画放下笔,四指并拢放在掌心里轻轻拍了几下,笑道:“老师就算退休了,当年的风范却一点未减。”
她看向云端,“理事长大人,容我无礼,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我也得拿出一点前辈的自觉了。”
在学校的时候,方画曾是学院长的学生,会选择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将已经在家养老的老人家举荐出来,多少有这方面的原因。
“理事长大人有的时候太过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了,但是谁也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理事长大人请记住,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怎么做。我们做这么多不是担心其他人的评价,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所代表的御中庭。如果理事长大人没能明白这件事,或者是——”
方画走到云端面前,“为了几句小人说的话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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