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我累了，小羽，你回去吧。”修筠一叹，进了屋。

就在清清要关门的时候，修羽挤身进来。

“姐，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这么差？”修羽一脸担忧地望着修筠，“我可从未看你这样过。”

“嗯？我怎样？”

“你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是吗？”修筠没有表情地笑了笑。又一阵恶心感袭来，她按压住自己的胸口强忍。

清清见状，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又冲修羽道：“四少爷，小姐确实是累了，你就让她休息吧。”

修羽还想关切几句，见姐姐已闭目休养，无心言语，便将那篮青梅放在桌上，满腹狐疑地离去。

修羽离开后，清清将修筠扶上床歇息，一边替她盖被子一边说道：“小姐现在只须休养身子，万万不可伤神。”

“眼下是什么处境，你说的仿佛我可以很安逸。”修筠蹙眉摇头。

“您肚子里的可是太子殿下的骨肉，便是告诉老爷夫人，又有何妨？只怕他们惊喜还来不及，不会为难你的。”

“惊喜？”修筠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哑然失笑：“惊喜我从此便可成为太子的女人，平步青云？你的头脑那般简单。举国皆知，太子李昊将于下月大婚，迎娶安国侯萧正嫡长女。他能如何安置我？他岂有胆子在这节骨眼上得罪萧家？只怕会恨我给他添乱罢了。况如今朝堂局势如此紧张，与太子牵扯，未必是什么好事。父亲不参与权斗纷争是对的。我与李昊只是私人关系，何必把整个宋家牵扯进来。”

清清自认天真，哑口无言。

“所以清清，不管你懂是不懂，你不得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爷夫人。若有泄露，我唯你是问。”修筠郑重地警告她。

“可是，不说，您要如何应对老爷夫人呢？”

“到底是亲生的父母，责归责，总不至于逼死我。”修筠惨淡一笑。

心思周密如她，怎会没考虑过坦白后可能的后果。如今朝堂之上，太子与端王的争斗已然成势。大臣们暗中站队，支持一方。而她的父亲身为御史台长官，身负监察百官之重任，首先自个立身要正，参与党争是大忌。若父亲知道了她与李昊的关系，难免陷入为难，作出不得已的立场选择。也恐他日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徒增灾祸。

她与李昊，只是相爱一场，不管结局如何，她都不希望这件事变得有一丝不纯粹。

这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无须掺杂其他的人与事，她只需要让他一人知道。

而深居东宫的那个人，此时应是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婚事吧。

是夜，清清服侍修筠睡去，正打水回自己房，宋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前来传唤她。

清清心里一凛，猜也猜到所为何事，一路忐忑地被带到了偏厅。

宋夫人正一脸凝肃地坐在那里。

“清清，小姐的事，你最是清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得隐瞒！”宋夫人开门见山。

“不知夫人想知道什么？”清清小声道。一面是修筠的警告“不得泄露”，一面是夫人的命令“不得隐瞒”，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心下异常慌张，强自镇定着。

“何必明知故问？你十岁便贴身随侍在小姐身边，小姐的生活，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小姐行为失德，你也罪责难逃。”宋夫人喝道。

清清吓得垂头缩颈，但仍没想过出卖主子：“不敢欺瞒夫人。小姐虽待我亲厚，但毕竟尊卑有别，她的私事怎会尽让我知道？若……若说了解，最了解小姐的人，应该是夫人您啊。”

“放肆！你这是在质问我？”宋夫人怒拍桌子，清清立即俯首下跪。

渐渐，宋夫人的气息匀了下来，再开口声音已不是气愤，而是无奈：“对，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所以，如果可能，我想尽力补救。”又看向清清：“我总得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个怎样的人。如不是太离谱，我会尽快让他与筠儿完婚啊。”

清清心想，知道是谁，也无济于事，那人是断不可能来娶她的。忽也有些明白了，小姐执意不愿说出来，或也是为了维护最后的那点尊严吧。宋修筠何曾不是个清傲的女子？

“我知道，以筠儿的心性，若她不愿说，我断逼不出一个字。可是她该怎么办，这件事总得要解决。清清，若为她好，你只须告诉我，这一年，不，近半年或近几个月，她都与什么男子有过接触。”

清清为难极了。又想到太子身份特殊，若真有朝堂牵扯，怎是她一个小丫头担待得起的。没有修筠的允许，她仍是没有胆量私自泄露。

最终，任是宋夫人软硬兼施，清清都守住了这张嘴。但她也是惆怅惘极，不知道这对修筠，到底是好还是坏。

深夜，下起沙沙的春夜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