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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心中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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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恣意虽是晕了过去,身体仍然颤抖不止,显然在遭受某种折磨,蔚予纵粗通医道,并无法准确判断,只得先将人背起道:“他状态不妙,我得去济心堂寻乔大夫。无异,赵二娘子的消息,就劳烦你通知李奉连。”

白无异点点头:“好,放心。”

两人在府衙门前分道而行,白无异若有所思地目送蔚予纵离去,半晌,抬步进了府衙。

另一边,蔚予纵背着谢恣意匆匆赶赴济心堂,阗州江湖人士众多,不过他风仪出众,脚下步法精妙绝伦,实是惹眼非常。

济心堂的乔大夫早见惯了来去匆匆的模样,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指挥着蔚予纵先将人放在榻上,一边切脉,一边询问道:“发生何事?”

“不知。”蔚予纵道:“我从云龙渡回转,正好撞见他从府衙出来,谁知话还没说,他就一头栽倒。我见他脉象微弱,似是状态不妙,便带他来就医了。他是如何了?”

乔心宇眉心愈蹙愈紧:“这——”

“怎么了?”

“若是平时遇上此般脉象,我通常会说,节哀顺变。”乔心宇摇摇头:“从他脉搏来看,已是细若游丝;可观其呼吸,虽是急促,却还有力,并非濒危之象。在下从医数年,未曾见过此种病症。”

蔚予纵道:“也许非是病症,也可能是重伤或是中毒?”

乔心宇细细查验一番,摇头道:“他周身并无伤处,脏器无损,亦无中毒脉象,倒似是先天不足,经脉亏损,体质孱弱。”

这难道就是他弃剑不练的原因吗?蔚予纵按捺住继续探究的想法,追问道:“那可有缓解之法?他周身冰冷,颤抖不止,似乎在忍耐某种苦楚。”

“他身体孱弱,我不知病因,只怕一副药下去,他登时便要绝命。”乔心宇无奈道:“在下无计可施,只好等他清醒。”

“若是他不清醒呢?”

乔心宇无奈摊手:“那在下也只能说一句,节哀顺变。”

“你!”蔚予纵冷哼一声:“要你何用?”

乔心宇不以为意,一抬手道:“你行你来。请。”

蔚予纵将人扶起,掌中真气流泻,缓缓灌入谢恣意体内。谢恣意经脉脆弱,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生怕一时不察震碎他体内经脉,得不偿失。

可惜,蔚予纵一番小心皆是白费,真气鱼贯而入全然为谢恣意所容纳,如同泥牛入海,踪迹难寻。

蔚予纵真气耗损泰半,谢恣意依然无知无觉,没有半分好转之象。蔚予纵心中纳罕,不信邪地继续输送真气。

一如先前,真气入体便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当真是奇怪非常。

真气即将殆尽,蔚予纵运起真元。

未及动手,乔心宇一推一拉,将蔚予纵拨到一边:“你疯了?真元不似真气可以再复,这样下去,人还没醒,你就要力竭而亡了。”

“我心中有数。”

他所修习心法出自药王谷,疗伤治病有奇效,怎会毫无反应?蔚予纵沉吟片刻,仍无头绪,随口玩笑道:“他该不是个漏勺吧?怎么我这么多真气输进去,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呵,不行就说不行,你怎么不说他是吸人精气的妖怪呢?”

两人正扯皮着,谢恣意缓缓睁开眼睛,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迟疑道:“我怎会在此?”

“人醒了!看来我真气有效!”蔚予纵得意地看了乔心宇一眼。

谢恣意看见蔚予纵,方才回忆起自己似乎在府衙前幻痛发作,昏厥之前,恍惚间似乎看见蔚予纵扶住了,原来并非幻觉。

“你没事?”

“我?你消息很快嘛,竟然知道沉船一事。”蔚予纵嗤笑道:“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

乔心宇见人醒来,正欲为他诊脉,谢恣意却是摇头拒绝了:“不必麻烦。此为不治之症,不必费心了。”

乔心宇迟疑:“这——是否先诊断一下为好?”

谢恣意仍是摇头:“某当初亦四处寻访名医,结果都是一般。不必白费力气。”他勉强起身,朝蔚予纵笑了一下:“你没事便好。”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蔚予纵脸色微沉,原本一路回来的好心情皆被这桩消息冲散了。

谢恣意仿佛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怨怼一般:“宁平一事可以暂且放一放,还是先回府衙,看看奉连问得如何了。”他朝乔心宇一拱手:“先告辞了。”

乔心宇虽是担忧不已,却是无能为力,只得放任谢恣意离去。蔚予纵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忽而低声问道:“你这个病,还能活几年?”

“长则十年,短则五年。这是第三年了。”

“那你不想办法治病吗?”

谢恣意回眸一笑,眼中万千星辰流转:“何必呢?与其为虚无缥缈的方法殚精竭虑、忧惧不已,倒不如趁活着的时候尽情恣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蔚予纵眨了眨眼,没再说话,暗中思量:这就是他字恣意的由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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