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人在古扬州（2 / 2）

谢恣意没有反对，只是叮嘱道：“京畿重地不同寻常，在玉京行事，要慎重些才是。”

伏青鸾一派轻松道：“我知道，你放心。”

谢恣意看出他的漫不经心，提醒道：“玉京禁刀兵，灵犀剑没法与你同去。”

“啊？”伏青鸾立刻垂头丧气起来：“怎么还有这个规矩？”

“雍天子九鼎之约时便立了规矩，玉京永不见金戈，至今也未变过。”

兵器于侠客而言，如利齿于猛虎。正是因为这条规矩，玉京来往的江湖人士比其他地方少得多，江湖势力也弱势。

谢恣意曾到玉京，入紫阙，亲自拜见过皇帝，对各种规矩都是了若指掌。于是提点道：“入城时便要收缴刀兵，出城离去时就会归还，你若不放心，还是将兵刃提前托付为好。若身上没有兵刃不安心，可以弄把木剑佩着。”

伏青鸾沮丧地向后一样，无力地摊成一张大饼，幽怨地叹了一口气道：“成吧，多谢了。”

清光溪畔莳花亭，流水潺潺，草木蓁蓁，曲径通幽，别有一番空灵韵味。

这地方位置稍微偏僻，平日游人稀少，往来的多是踏青写意、舞文弄墨的学子书生。

顾嫣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素爱风雅，选在这地方倒是不稀奇。

谢恣意去时已有些迟了，不少失意者已经离去，莳花亭并不如想象般拥挤。隔着老远就见莳花亭中有一道窈窕身影，正隔着半垂的竹帷与人交谈，一颦一笑，落落大方。

他只看了一眼，就撇开目光去人群里寻蔚予纵等人。

按理说，蔚予纵身姿挺拔颀长，容貌俊美，应是在哪里都能一眼看见的人物。偏偏他在人群里寻了很久，直到看见陆青莲和楼无辜，也没见到他人。

“青莲。”谢恣意迎上前去，问道：“十一没和你们一起吗？”

“他在——”陆青莲扭头看向蔚予纵之前的位置，却没看到人，怔了一下道：“诶？方才他还在，这么会儿功夫不知跑哪儿去了。”

“无事，我本来便是来寻你的。”谢恣意压低了声音，道：“他说，玉佩的事只告诉过，贺思议。”

陆青莲面色一冷，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莳花亭东侧阴影中抱剑而立、闭目养神的人——正是贺思议。

他脸色很差，看起来有些憔悴，也许是总在江湖中奔波的原因，两鬓已显出些灰白颜色，眉心有一道紧锁的竖线，显得格外沧桑。

陆青莲很快收敛了眼神，贺思议若有所察睁开眼时，已寻不到先前的痕迹，目光警惕地逡巡，忽地停驻在清光溪中的一朵莲灯上。

楼无辜冷静地开口道：“有证据吗？”

“证据早已不存。”

“那四相门的路就走不通了。”陆青莲目光阴沉，“只有我自己动手。”

他看了一眼谢恣意：“我知晓你的原则，所以我只求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谢恣意道：“你已多年未曾与人动手，而他背后必定有其他人。”

“你觉得我杀不了他？”

谢恣意摇了摇头：“他身后的势力才是祸源。”

“你想从他身上找出线索？”

“他……”谢恣意状似无意地朝贺思议的方向瞥了一眼，神色一沉：“他不见了。”

陆青莲脸色骤变，正要过去，谢恣意一把拉住他：“别动，小心打草惊蛇。”

“可恶。”

陆青莲按捺下杀意，拂袖而去，楼无辜怕他冲动行事，连忙追了上去。

谢恣意走到贺思议先前站立的位置附近，想要与顾十二娘子更亲近的人不胜枚举，他凑到莳花亭附近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贺思议鲜少在江湖露面，此次来了，可见企图心之强，按理说不会突然离去。

他警惕地四下观察，企图找出反常之处。最终，他的目光落在清光溪中，无数红粉荷灯中混着一朵雪白的，缓缓地快要流淌出视线。

如果没错，这应该是某种暗号。

谢恣意装作紧张一般，在原地踱了几个来回，然后胆怯似的闷着头往河边方向走，紧追着那盏荷花灯往清光溪下游走。

谢恣意顺着溪水走，转过一个弯霎时寂寥下来，欢声笑语都被抛在脑后。

斜里伸出一只苍白冰凉的手来，猛地拽住他的手腕。谢恣意立时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出手摆脱对方，就听见他道：“跟我来。”

谢恣意乖乖跟上，这声音他很熟悉——是蔚予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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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惰啊我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