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脱困(2 / 2)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晰儿,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景晰和凌严已经被困岩洞数日,干粮和水源逐渐消耗殆尽。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料也已经不充足。景晰本就心中乱成一团,现下更是烦躁。凌严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可实际上凌严把大部分的干粮都给了景晰,保持镇定只是为了多少省点力气罢了。
“小丫头,我问你,你单腿能到什么样的高度?”
“单腿哪里使得上力?就算没有受伤,我也是需要稍稍踩踏一下岩壁借力的。我是轻功很好,可是我不会飞啊。”景晰朝他翻了个白眼。凌严一副严肃的表情注视着她,这让她觉得十分别扭。“大概两个半身位吧。离出口还好一段距离呢。”
“好吧。”凌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留了标记?指望你的手下找到那些标记。他们就可以准备香烛纸钱来拜我们了。”
“你省点力气吧。有那力气骂骂咧咧的,不如商量一下怎么出去。”凌严被景晰叽叽喳喳念叨的颇为头疼。她恐怕是惟一一个敢在他面前这样闹腾的女子了。
“说的好像你有什么办法似得......”景晰撇了撇嘴。她也知道自己暴躁了一些,但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仿佛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一般。
“如果说我真的有办法呢?当然,尝试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了,就真的没法子了。”
“说来听听?”
“你伤了一条腿,我却没事。你虽然轻功颇佳,但以你所述你单腿的爆发力来说是欠缺了一点。究其原因是你内力不足。我可以适当传些功力给你。你踩在我肩上,我会用内力再助你一程,如此说不定你还能出得去。”
“不行。你虽然腿上没伤,可若是你用内力助我,伤口必然撕裂。你高热刚退,若是伤情反复随时有再烧起来的可能。这方法若是成了还好说,要是不成,我这里包扎用的布料、止血的药粉都已经没有了。你是找死嘛?再说,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后把你丢在这里等死?”
凌严愣住了片刻。他原以为景晰会很干脆的答应。毕竟就算失败了,对她也没有什么损失。“你这是在担心我?”
景晰也同样愣住了片刻。凌严这办法无论成败好像对自己都没什么影响,担心他做什么?“你就这么信任我?”
凌严冷笑道:“你想太多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就算送了你出去,可你的行囊、石盒都在我这里。你不救我出去,你一个正在被追缉的女子如何能在茫茫江湖生存下去?我也大可在我死之前,毁了你爹娘留给你的东西。这么说来,就算你出去之后没有找人来救我,和大家一起留下来等死,从结果上来说,没什么区别。”
“你!”果然他就是个阴险小人。景晰这般心里想着,嘴上脱口而出。“卑鄙。”
“行走江湖,凡事都得给自己留个保障。我这可是在教你生存之道,想来叶清涟应该不会教你这些吧?怎么样,跟我合作,或者大家一起留下来等死?”
凌严嘴上毒了些,可景晰也明白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对自己更加百利无一害。本来她也没打算把凌严一个人丢在这里,刚刚也就是说说罢了。“我出去之后要如何救你。现在还不好判断这个出口通向哪里。”
“出去要是能找到些树藤绳子之类的固然好。如果找不到,你就去镇上的米铺。拿着这块玉佩,自然会有人联系我的手下。”凌严解下腰间的玉牌交给了景晰。
景晰老实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玉牌收入怀中。他俩前后盘腿而坐。凌严运功提气,手掌轻推向景晰的后背。灼热的触感从后背传来,景晰有些不适应。但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内力散发到脉络各处,与自己平日里体寒的感觉完全不同。凌严见差不多准备收势却发现自己的内力持续被景晰摄取着,他只得强行打断传功。
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吸走了我三成内力......
凌严胸口一阵抽痛,脸色煞白。景晰见了简直吓坏了。“你没事吧,凌严!”
“一时走神。不碍事。来吧。”凌严扎稳步子,双臂交叠,对她点了点头。
景晰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与从前在师门修习的基础内功不同。飘渺阁的内功讲究静气、运气、御气。而凌严传功给她后,她只觉得体内有种强大的爆发力几乎快要破体而出,体内气息霸道无比。她单脚起跳,精准的踏在凌严的肩上。凌严用力助她成功离开了洞穴。
不知是贸然接受传功身体吃不消还是太久没吃东西的原因。景晰落地之后有些眩目。她使劲甩了甩头希望能保持清醒。她对着洞穴喊道:“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然而凌严没有回答她。贸然打断传功,内力反噬心脉,凌严再也无法克制,不住地口吐鲜血。背部的伤口也呈现出撕裂的迹象。他来不及思考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景晰发现洞口外有一条颇长的通道,通道半途有一处跟密室内相仿的石门阻断了去路。所幸机关还能运作。走到底往上看竟然是口枯井。井口不是很宽,尽管费力了些,可景晰双手撑住井壁靠一条腿也能逐渐挪上去。枯井坐落于曲府后巷一间已经废弃的仓库里。她有些狼狈的从井里爬了出来,摸了摸怀里的玉牌。看玉牌还在,轻舒了一口气。她随手捡了根木棍撑住身体,朝街上走去寻找米铺的方向。
还未走出仓库,只觉得又是一阵目眩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耳畔的风声仿佛化作了无数刀刃碰撞的刺耳响动。景晰惊觉不妙,这是上次她在竹林中的那种感觉。她不断的默念告诉自己这是幻觉。靠着凌严传给她的内力,景晰竟能渐渐抵抗住目眩之感。她挪着踉跄的步子,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院子。
米铺......到底在哪儿啊......景晰拖着伤了的腿在街上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着。夜色深沉,实在也找不到个路人询问。深更露重,微风袭来,景晰不禁打了个寒颤。忽然,不远处一辆马车飞速驶来,景晰连忙跃起躲了开来。不料落地时踩在地上的石子上滑了一跤。车夫驶近了才发现景晰,赶紧拉住缰绳。眼看马蹄抬起就要踏向景晰。马车上窜出一个身影,迅速将景晰拽走。玉牌从景晰怀里跌落出来。
“谢谢......”
“姑娘下次可要小心。夜里独自在这街上走动,太过危险了。”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听声音知道这是个女子。她身上传来颇为淡雅的熏香。能这么迅速的将自己从马蹄下救走,轻功算是相当了得。
“请问,这位姑娘知道镇上的米铺怎么走嘛?我有很要紧的事......”景晰拾起玉牌用手拭去附在表面的灰尘。
女子迟疑了片刻没有吱声。车夫提着灯走近了一些,景晰这才看清楚女子的样貌。她肤若凝脂,双目澄澈,眉不画而翠。景晰差点以为自己撞见了仙女。
“可否借我此玉牌一观?”
景晰这才晃过神来,但玉牌事关凌严性命,她犹豫了。
女子莞尔道:“姑娘放心,只是借来一观,此物似是熟识之人身配的物件。故此想要确认一下。”
“你认识凌严嘛?”
她观察了一下玉牌,确定了这是凌严的信物,点了点头。“姑娘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快跟我去救他!”
“冯良,扶着这位姑娘。姑娘请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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