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信任（2 / 2）

“好啦，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别哭了，眼泪都蹭我一身了。”曲桐昕何尝不高兴，若不是不想牵连景晰，她一早就想与她相认。眼下，还有不少麻烦事要处理。

乔娅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打扰这么温情的画面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凌严要我把你妹带回长青院。到底怎么办？要不你打伤我，带着她赶紧逃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姐，凌严说你被苏玉害死了。而且......”

“这些我日后再跟你解释。你赶紧跟我离开此处。”曲桐昕拿上佩剑，拉起景晰的手就要带她离开。可景晰却没有动。曲桐昕疑惑地看着景晰，“别磨蹭了，时间拖久了，凌严一定会怀疑的。”

“大姐。我......不打算走。我要加入天荡。”

“你疯了吗！这绝对不行！”曲桐昕当即喝止。

“大姐，现在时间仓促。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也没法听你细说你假死的缘故了。此事我会隐瞒下来。可我是不会走的。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一时冲动。如今我知道我还有亲人在更加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如果我们两个走了，那乔姐姐岂不是随时有送命的危险。这些日子跟凌严相处，虽然他不曾害我，可我也见识到他心狠手辣的处事风格。我实在不愿意用乔姐姐的性命来换我的安危。”景晰句句铿锵，眼神从未如此坚定过。

曲桐昕看着景晰如此决断并不是不愿意相信她，可这跟放手让她去冒险是两码事。父亲的旧部都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眼下的长青院完全在凌严掌控之下。他明摆着是想拿她当诱饵除掉苏玉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以曲桐昕现在的处境并不能上山保护她，自己也还有其它布置要做。“小雨，姐姐没办法上山保护你。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平安活着。凡是要留个心眼儿，切不可贸然犯险，明白吗？”你一定要平安活着，小雨，你是曲家最后的希望了。

景晰拍了拍胸脯，笑着说：“一定！我虽然武功不济，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要是遇到危险，我肯定立刻脚底抹油。”

“阿娅，那就拜托你多照应我妹妹了。”曲桐昕对乔娅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乔娅明白曲桐昕是让她不要跟景晰多说什么的意思。齐景晰虽然比一般十几岁的姑娘要沉得住性子，可平时也免不了有冲动的时候。一旦让她知道凌严也跟曲府惨案有关，怕是要惹出什么乱子来。乔娅其实心中有个疑问。齐景晰当初要入天荡是为了给阿昕报仇。可现在她已经知道阿昕没有死，为什么还如此心志坚定的要入天荡？只是时间紧迫，她也没空深究了。

相聚的时间实在短暂，景晰临走前有些不舍得地望了曲桐昕一眼。大姐，对不起。虽然我也很想跟你一起走。但是，我有我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既是为了师门恩义，也是为了我自己的清白。

景晰在雍都与秦瑶在街市上起冲突的那一日——

景晰遇到秦邵后，心乱如麻，赶忙钻进了人群匆匆离去。她并不是很认路，没一会儿就在一条小巷子里迷路了。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用力将她拽到了一户宅院。景晰一下子懵了，但她迅速回过神来，用力甩开手。

“大师兄？”没想到拉她过来的人竟然是季宣。大师兄不是应该在飘渺阁吗？为什么会来雍都的。

“小九，你还好吧。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难为你了。”季宣邀她入屋。

“大师兄，你怎么在雍都，你不是应该跟周姑娘回飘渺峰了吗？”要是这会儿师门被偷袭，山上岂不是连发号施令的人都没一个了。

“我原本是为了安置周边村民才下山的。准备回去的时候收到你在雍都的消息，特地来找你。”

景晰从前就觉得大师兄的江湖朋友还真的是神通广大，什么消息都能收的到。“大师兄，你特地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季宣思忖片刻，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小九，我希望你可以想办法留在凌严身边，探查天荡的行动。我知道这很危险，如果你觉得......”

“我答应。”景晰回答的很干脆。虽然自己被迫离开师门。但如果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出力的，景晰绝不犹豫。凌严有意笼络自己，想要设法留在他身边不是难事。可，得到消息之后怎么传递出去就是问题了。“师兄，具体我要怎么做。现在凌严一直在我身边，我很难找机会去寻信客。我是平民官驿用不了，也从来没养过信鸽......”就算探得了什么消息，能找到机会托付信客，这递消息的速度也很难保障。

“我明白。既然凌严一直跟着你，你就想办法让他带你回长青院。我的朋友可以出入长青院，但并不能一直近身跟着凌严。只要你能入长青院，将探得的消息捆在石头上扔进凌严书房西侧院子的一口枯井里。我的朋友自然会去取消息。记得西侧的枯井，井台塌了一小块。”季宣生怕忘记嘱咐些什么，自己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回想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师兄你朋友还真多，居然在天荡里也有认识的人啊。”景晰记得，她初入飘渺阁的时候，大师兄刚刚从外面游历了数年归来。以前只觉得他交友广阔，但是没想到连魔教中人都有结识。

“小九，无论此事成功与否。你切记，你的安全是要放在首位的。凌严这人多疑，此事可以缓缓图之，但千万不要让他看出你迫切的想要入天荡。另外，这事你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二师弟。他与你感情笃深，若是知道此事很难想象他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待到大战结束之后，我自会公开你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以此撇清你和魔教的关系，接你回师门。相信到时候其它两派的掌门也不会再怀疑你的立场。无论你的父母是何人，在师父和师兄弟眼中，你永远是我们天真可爱的小九。”季宣拍了拍景晰的肩膀，眼神中透露着对景晰的信任。

“师兄放心。无论我是谁，身处何处。师门恩义，同门之情，我齐景晰永志不忘。”想到自己终于可以为师门出一份力，使命感油然而生。景晰庆幸自己如今这被人四处追杀、唾弃的处境还能有机会报答师恩，心中宽慰不少。

季宣看着如此坚忍的景晰，甚感欣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九师妹的为人。他相信，景晰身份的改变并不能动摇她对师门的感情和道义。此番见面证实了他的信任是正确的。“小九，万事小心。”

“一定。”

景晰与季宣分别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被人信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不过凌严虽然邀请过自己加入他那边。可当时自己一口拒绝了，如果贸然说要入天荡他肯定起疑。得寻个好时机才行。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忽然她发现了个更要紧的事情。“哎呀，刚刚应该问一下大师兄花朝阁怎么走的。”迷糊的景晰，走了大半天才找到回到花朝阁的路。等翻墙回到后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