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夜行（2 / 2）

景晰腾出手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没错了，你放在帐外的架子上晒着就好。”

“你的职责，是去采药的嘛？！”凌严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进了帐子。对帮忙的弟子大声呵斥。

“护法赎罪.......”

“你这是做什么？他也只是想来帮个忙罢了。”景晰觉得凌严简直莫名其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不该管的，就不要插手。不过大战在即，我不会重罚你。自己去领十棍。若是大战时你不能歼敌超过十人，就别活着回来了。”

那弟子轻舒一口气，这惩戒算是相当仁慈了。“多谢护法宽宥。”

“齐景晰，你跟我出来。”

现在已经到了山脚下，只要有机会便能与曲桐昕汇合。还是不要跟他置气的好，免得影响了原定的计划。她随凌严走出伤员的营帐。

“找我什么事？”

“现在开始，照顾伤患的事儿你不用管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夜，我会派人跟你一起从西侧山崖爬上去。”凌严很小心地观察着景晰的反应。

“爬上去？”景晰觉得他定是疯了。“夜里黑灯瞎火的，虽然西侧山崖比摘星崖好爬太多了。可若是没我的轻功，常人很难上的去的。”虽然景晰曾经爬过西侧山崖，可那时毕竟是白天。夜里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失足坠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但，不得不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给师门报信，也可以与姐姐汇合。只是还得想办法知道凌严的目的是什么。

“哦？你还爬过摘星崖？这么好兴致？”凌严窃笑。

景晰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西侧那边我应该是上的去的。运货的索道大多数都是门派里轻功好的弟子去完成。我以前爬过一次。可我没把握把你的人都带上去啊。而且，要是上去的人多了，即便那里是个死角，也难保不会被发现的。”

看样子，她确实不抵触上山的这个任务。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把这边的情况告诉飘渺阁的人。飘渺阁那头已经下了生擒她的命令，这事儿不见得能多顺利。“我派去的人，身手自不用你操心。”

“那，上山之后要做些什么？”

“呵，你的任务就只是引路。别的不需要多问。”凌严自然不能明着告诉她。齐景晰本就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在自己手下这些日子，她对周遭事物的观察能力更上一层楼。若是坦白直说她未必能尽信。

景晰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凌严不肯说，那就只有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从随行的人嘴中问出些什么了。

只是到了出发的那天夜里，看见了来的人。景晰就知道，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雁北大哥，怎么是你？”说起来，平时确实不太看得到他。但考虑到天机堂的职责特殊，他隐匿在暗处也不是奇事。只是没想到凌严是派他跟自己上山。

凌严拿出一张字条，上面是自己预先写好的指示。

将药包送到飘渺阁寒潭练功室。

“寒潭练功室？”景晰大概知道练功室的位置。虽然寒潭是禁地，但小时候顽皮无意间闯入过见过师父从山崖上飞身下来。这个练功室说的多半是那个山崖上的洞穴。怪说不得非要自己指路。西侧山崖只要无风无雨的时候，岩壁干燥并不难攀爬。但寒潭处的山崖常年有冰雪覆盖，没有修习过本门轻功的人，几乎是不可能上的去的。可，照这么说。山上的探子难道真的是师兄弟中之一吗？

景晰接过药包在手里掂了掂份量。看重量，应该不是药草而是药粉。从包装缝隙中也抖落出一些米色的粉末来。景晰趁他不注意，将粉末抹在了袖子上一些。等他背过身去，轻轻嗅了嗅，随后立刻捂住了口鼻。这......是迷药！这种迷药还是粉末状时效用不强，但用水化开后药效猛烈。这一包药粉的份量足以让百余人昏睡半日了。不行，这事儿一定得让大师兄知道。不然怕是要坏事。只是雁北身为天机堂堂主身手深不可测，他要是跟着自己她也没什么自信可以轻易脱身。看来唯一的机会就是入寒潭之后了。

“雁北大哥，这就出发吧。”

他其实一直通过手中藏着的铜镜碎片偷偷观察着齐景晰的动作。看样子她是已经发现了这药包里是什么东西，接下来就得想法子不动声色的让她把这消息透露出去了。他将碎片悄悄收进护腕的夹层里。

飘渺阁山下已经完全被天荡的人控制住，只要不进入山腰处巡逻弟子的视野范围就不会被发现。景晰跟乔装成雁北的凌严向上走了一段路。重新踏上这条山道，景晰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放慢了步子。不久前，自己满心欢喜的跟着师兄下山。却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的波折。不过半年，这日子漫长的犹如数年之久，每日提心吊胆无一日的平静。凌严拍了拍她的肩头，既是安慰也是在提醒她不要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