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血海（1 / 2）

禁闭室虽不如寒潭囚笼那样四面透风，但入夜后也是冰冷刺骨。景晰从前常年在飘渺峰上本是不怎么畏寒的，可兴许是下山久了反倒有点不适应山上的寒冷。

田万青带着曲桐昕来了寒潭探望齐景晰。寒潭虽为飘渺阁禁地，但考虑到已经有人闯入过，还是进行了严密的布防。景晰所在的禁闭室门前更是有人把守着。若不是田万青能带她进来，曲桐昕根本无法避开耳目潜入寒潭。曲桐昕假借脚滑跌入寒潭，撑着上方的囚笼站起身。实际上是把藏在囚笼皮垫下的信件拿了出来。

“要不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田万青起先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直到拉她出来时感觉她将一叠纸塞进了自己的袖管里。

“好......”曲桐昕有些遗憾不能亲自去见景晰。但不这样做，很难将证据取出来。她压低声音说道：“还请田先生多照拂小妹一些，不胜感激。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得怀疑到我身上。这些信件希望田先生能妥善保管。信件是用特殊方法记录的，尚需时日破译。依照承诺，您可以在这次大战后将信件破译交给官府。”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田万青心中五味杂陈，证据在手犹如千斤重担一般。

田万青对看守弟子说有些紧要的秘事要询问景晰，让他们稍稍远离一些。刘凌和另外一名看守弟子觉得反正这里就一个出口，再说田万青总不会放走她也就答应下来了。景晰见田万青来此，有些吃惊。她以为师父会先来看她的。

“田师叔，您怎么来了？”

“你姐姐托我来看看你给你带件厚点的衣裳。”田万青也受那些不利于她的消息所惑，想要当面问个究竟。毕竟他并不觉得景晰是会与天荡为伍的性情。

“我就知道是田师叔你在帮姐姐。她，还好吗？”她虽然被抓时曾见过曲桐昕，可总要再问上一遍才安心。

“暂时无碍。大战在即，若是现在救走你恐怕要乱上一阵，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了。不过，有个事儿我是正要问你。你怎么会和凌严在一起的？”

“我.......”

还没等景晰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刘凌急匆匆地跑来对田万青说：“田师叔，大事不好。山腰处有奸细放出响箭。天荡开始攻山了！”

田万青和景晰这才恍过神来，子时已过，今日已是初六。

“好！我这就去！”

景晰现在只能坐在禁闭室里干着急。她倒是有一时的冲动心思想要闯出去帮忙。可细想，现在三派弟子大多对自己颇有敌意，出去也只能是添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山腰处放出响箭的会是雁北大哥吗？亦或是有其它内奸？景晰一直以为飘渺阁内的内奸是在山上准备交接迷药的才对。迷药之事已经被撞破，为何还会放出事情已经得手的消息？难道，那包迷药不是原先想的用途嘛？苏玉大费周折的让凌严在飘渺阁守备最严密的时候，派人送东西上来还指定要在冰崖交接。如果不是为了大战做准备，难道......景晰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如果她担忧的是真的，那苏玉的目的其实就是料定凌严会让自己上山然后通过内奸抓住自己。可以周晴的身世来说不应该和苏玉会有什么牵扯。或许周晴只是早那个内奸一步先发现了自己。可恶，外面的事情帮不上忙。还因为大意彻底踩进了苏玉的圈套。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虽然景晰已经和季宣商量好了在最坏的情况下的计策，可还是不免担心。

山腰处，凌严等到了杀上山腰的天荡弟子，从后方突围与他们汇合。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释放的信号。可总算让自己摆脱了进退两难的困境。因为山上的风波，这几日抽调了一些人回防山上，防守薄弱。早在响箭释放前，天荡的弟子就已经缓步慢行，熄灭一切火光趁着夜色埋伏在了山道下半段。响箭一出，先锋部队一拥而上，三派联盟的防守弟子猝不及防，山腰处迅速被天荡拿下。可按照苏玉之前的指示，无论胜负如何，前锋部队都不可压过山腰。凌严本不是好大喜功之人，加上负伤严重遵从了苏玉的意思没有追击。可飘渺阁这边迅速集结了三派精锐压了下来。从高处打低处本就有优势。加之他们提前准备了大量的滚石与桐油。将桐油洒在冰面上，用火点燃，天荡的前锋部队一下子乱成一团。一时间，山道上满是厮杀的叫喊声与负伤者的哀嚎。冲天的火光将夜晚照的犹如白昼一般透亮。

三派联盟的精锐反扑势头迅猛，充分利用了地形优势与之前协商的遇敌阵型。岚潇是三派掌门里唯一没有负伤的，他带领周晴、季宣以及飘渺阁、琰月山庄两派弟子组成的队伍冲在了阵前与天荡的先锋部队正面交锋。天荡来势汹汹，虽然三派反扑势头不弱，可天荡人数众多，一时的优势若是不能打出奇效很难对长久的胜负有什么深远的影响。凌严虽然身负重伤，可双方厮杀成一片，哪里顾得上观察谁是谁，岚潇也没什么机会与凌严正面交锋。叶清涟带着一小队飘渺阁中轻功尚可的弟子，从侧面山崖边缘突袭骚扰。天荡的弟子扑杀失准，跌落山崖的也是有的。赵正桓带领弟子护卫站在高处的几名太子暗中派来的善使长弓的高手。在火光的照射下，视野十分清晰。几名高手箭无虚发。三派的第一波配合打的还是颇有成效。

凌严在人群中久不见赵正桓，加上苏玉从后方下令让凌严带着飞云堂的人后撤，他纵使心有不甘也还是能冷静下来顾全大局。

“传令，往右翼方向撤退！”

前锋部队这一波冲锋折损大约三成。飘渺阁那边虽然抵御的颇为出色，但打法保守还是以防御为主，并没有想一口吃个胖子。虽说吃了些亏，但总的来说，现在的局面还没到偏离苏玉预想的程度。

山谷间徘徊着叫阵和厮杀的声音。可寒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仿佛什么动静都传不过来似得。越是安静，景晰心中越是着急。

“小雨......”

景晰仿佛听见曲桐昕在喊她。

曲桐昕打晕了寒潭的守卫前来搭救景晰。现在两方交战，寒潭守卫松懈不少，是趁乱逃走的好时机。

“姐，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