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口不一（2）（1 / 2）

“其实，我用不着这么多猫粮。”林亦否看着堆满后排座的猫粮说道。

半个小时前，江予一脚踏进宠物店，端出暴发户的气势：“你们店里有多少猫粮都给我装车上。”

店老板从未见过哪户铲屎官是这样囤粮的，只得和小伙计把猫粮提到他车上，足足搬运了一个小时。

“又不是给你买的。是给你家猫。”江予说。

“这么多猫粮喵喵也买不起啊。”林亦否摸摸干瘪的钱包，说，“是多少钱来着？我转给你。”

江予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无论林亦否怎么说，他就是不肯收钱。她总觉得过意不去，下车的时候，趁江予不注意偷偷提上两袋就要开溜。

就在这时候，背后传来的呼唤声让她全身发抖。

“林亦否！”

上次听见这苍老而磁性的声音还是在妈妈家里。她转过身。林爸爸站在路灯下，手擦过灯杆上的名字。

林爸爸注意到了江予。

“这是谁啊？”他提高音量，本能地以为女儿劈腿了，就像他年轻时候一样。

“我老——”

林爸爸显然误会了。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冲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大声呵斥：“你跟这男人怎么回事？年纪不小还懂得给人季凌戴绿帽子？”说着，就把人拉扯上了楼。

楼道门关上的刹那间，她回头看见了江予。他惊愕的神色冲溃了她内心的防线。她最最最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就是他的父亲。而如今，她所有不堪的过去全暴露在了江予的面前。

林爸爸用力关上门，青筋暴起：“林亦否，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女孩子要学会爱惜自己。你成天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待在一起，还写名字在灯上，像什么话！”

“像什么话？”林亦否气得全身发抖，“你教过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怎么背叛妈妈，怎么背叛我，怎么跟着别的女人鬼混生孩子的，你不知道吗？”

“啪”地一声，她被打倒在沙发上。

左脸火热的刺痛却比不过心头的一分。

挥下手的瞬间，林爸爸心跟着绞痛。他深呼吸，平静下来说：“你知不知道人家季凌为我们林家做了什么？他搞定了你姐的水果店铺，还帮我谈下和大型超市的合作。你看那小白脸能给你做什么？”

她站起来，卯足力吼道：“那是你们，不是我。”说完，全身的气力被抽空了般，双腿跪下。“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自己，包括生下我......如果我是个儿子，你就不会离开妈妈了吧？”

林爸爸露出震惊的神色：“谁给你灌输的这种想法？你妈？”

“你。是你！”她捂住心口，撕心裂肺，“我的名字，你忘了吗？你用这种方式告诉了我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现在倒好，看着有利可图就回来找我。”

林爸爸深呼吸，语气柔和地说：“女儿，我们是一家人。”他蹲下，“季凌也是——”

“我们分手了。”他到现在还在提季凌。

她颤抖着声音，说：“我和季凌分手了，你满意了吧？”她爬了起来，撞向林爸爸的肩，冲了出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以为江予在等她，但看见空荡荡的小巷，她迷失了方向。

天空灰蒙蒙的，风也不再温暖。拖动着无力的身体，漫无目的地前行。那个人，她用尽时间想忘记的人，不到一分钟就原封不动地印回心房。她现在才意识到，他本来就在那里，他给的伤也在那里。

她像孤魂在城市里飘荡。当车从眼前呼啸而过时，她抬头看见了熟悉的楼房——季凌的家。

她无力地抬起手来，眼泪一滴滴落下。她的身体熟悉这条路线，最想要到达触碰的地方还是他。

泪水朦胧了视线。她看见有熟悉的面孔从门前经过，就像五年前一样，他和那个女人并肩前行，而她只能遥遥相望。

只是那个女人摸住小腹，绽放出圣母般的微笑。就那么一刹那间，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她意识到：徐菡怀孕了。

多么可笑。在这相同的地点，一个月前她还在看假孕妇撒泼表演。而如今，她的幸灾乐祸变成了他们的幸福。

有人靠近她。他的下巴轻轻碰着她的发。

不知为何，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他的名字：“江予？”

“嗯。”

发丝遮住红肿的左脸。

“别遮了，我都看见了。”他说。

“我忘不了。”她垂着脑袋，不是不想让江予看见自己的丑态，而是不想看见面前恩爱的两人。“我按你说的做了。可他一直在我脑袋里，一直在这儿......”

他抿住双唇，流露出心疼：“忘不了就忘不了。那你就记住他对你的好，然后我会告诉你那些都只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