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是在等你（2 / 2）

刚一坐下，就听到其他人的闲聊。

有人指着照片，说：“他俩可般配了，听说是在美国认识的？”

另一个人回答：“不。他们是大学同学，当时是班花和班草呢。”

又来了一个人，低声道：“我看新娘小腹隆起来了，是不是奉子成婚呀？”

“真的？”

“人家在一起了这么久，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起来多么的讽刺。不知情的人都把他们当做神仙眷侣。林亦否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甜品，直到一个穿着隆重礼服的女人在旁边落座。

她扯了扯一字肩，说：“哎呀。妹妹，你跟季凌徐菡是什么关系？”

“季凌的同学。”她本不想聊下去，但觉得不太礼貌便迟钝地回问：“您呢？”

“哎呀！我是他们的房东。以前的房东。”那女人笑着，身上散发出浓重的香水味，“他们刚回国就碰巧租的一个房子。”她忽然意识到说错了什么，飞快地补充，“两个房间。”

林亦否脑袋轰炸，抽搐着嘴角说：“他们可真有缘。”

房东只顾欢喜：“是啊。我也算半个月老。当初看他俩就知道准能成！”

说着，司仪和新郎相继登台，引发宾客沸腾。这意味着婚礼即将开始。房东把林亦否晾到一边，手上多出相机。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光束纷纷转向新娘。掌声此起彼伏，闪光灯点亮全场。

新人宣誓，交换戒指，拥吻，扔捧花。每进行一步就鼓动着人们的脉搏，他们尖叫欢呼鼓掌。除了林亦否，她咬着下唇，旁观着这份不属于她的热闹，慢慢地她感到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很快徐菡换上一套旗袍，光滑丝绸缎面衬得她身姿曼妙。新人面带笑容，一一敬酒。胸腔像是被硬塞进一块石头般让她觉得快要窒息。就在他们出现在旁桌时，她悄悄地溜走了。

她站在大理石阶梯上大口地深呼吸，口干舌燥，眼前一阵眩晕。身后司仪的尖叫声和沸腾的鼓掌声让她感觉自己快要吐了。她抵住石柱支撑身体，直到恶心感慢慢散去才缓缓松开扶手，然后捂住额头遮挡刺眼的阳光。四周的空气凝聚光斑朦胧了远方大理石的白色和树林的绿色。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看清绿荫下的黑影。直到那人将左手从裤袋里取出来，迈开步子，她才意识到那个黑影正是江予。他一身挺拔的西装，意气风发，领结散开露出白皙的锁骨。

他走到阶梯下，招招纤长的手指说：“下来。”

林亦否鬼使神差地走向他。她回避视线，说：“你怎么在这儿？”

他头朝另一个大厅方向扬起：“朋友结婚。里面太热就先出来了。”我看见了季凌的婚纱照，知道你在里面，也知道你会提前出来，所以一直在等你。他没有说出内心活动，宁愿把这当成两人单纯的缘分。

林亦否舔舔发干的嘴唇，说：“真巧。”

“我送你回家。”江予说。

她摇摇头，说：“我想四处走走。”

“我陪你。”

她没有回答他，只顾沿着笔直的泊油路向前。两人漫无目的地走过一个个街口、穿过一条条马路。太阳炙烤着地面，气温逐渐上升。江予慢慢地跟在她后面，走热了就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右肩上。没有只言片语，享受片刻宁静的幸福。

背后传来江予有规律的脚步声，她感觉自己可以任性的放空自己，沉浸在短暂的失忆中，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用去考虑。

忽然，她停住脚步，思绪一下子收回。她转身，揉揉肚子，说：“我饿了。”

江予皱皱鼻子，表情冷峻语气却宠溺：“你还知道饿。都不考虑下我这个‘陪走’的人的感受。”见她委屈地缩回头，他随即笑开，“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亦否乖乖地跟着他，原路返回一个街道，再拐进深巷里。餐馆门前飘着一个绣有“尹”字的旗，林亦否有点不敢进去。

“怎么？害怕了？上次吐人家一地的时候怎么不害怕。”江予站在木梯上，等着她。

她咕哝道：“我哪有这么怂。”径自掀起布帘钻了进去。

见是熟客，尹老板迎面而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林亦否，打趣道：“姑娘，你酒缓过来没？”

林亦否清清嗓：“当然了。”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两个大男人哈哈大笑。

尹老板收起笑容：“还是老样子？”

江予摆摆手说：“让她点菜。”

林亦否挠挠头，接过菜单。她有选择困难症，看着花花绿绿的菜式，每一个都想要，每一个又都不想要。她点两个小菜后，对服务员说：“其他的就按江予常点的上吧。”

“不。”江予抢回菜单，放到她面前，说：“我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林亦否愣住，下一秒脸颊发红。服务员看她犹豫不决便开始推荐招牌菜，林亦否的脸更红了。

于是，她随手再加上两个招牌菜，然后一声不吭地垂头看着水杯里起伏的绿茶。这是从江予告白那天起，两人第一次单独吃饭。那天他说的话再次在脑海里盘旋，冲击着她的心脏。

“兔子。”江予忽然开口吓得她惊愕地抬起头。

“收到了吗？”他说。

“收到了。”她吞吞吐吐地回答。

“怎么不带在身上？”他问。

林亦否皱起眉，感到不解。

江予折起衣袖，露出腕表，说：“你送我的我都一直带着。”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林亦否觉得不该当着别人的面谈论这种话题。可江予继续追问：“难道你不该礼尚往来？”“嗯？”

服务员走了，林亦否才没好气地回答：“我带上了它。那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吗？”

江予笑出声，问：“知道什么？”

“知道......”她脸更红了，声音细如蚊蚋：“知道你喜欢我啊。我那样做不就表示答应你了吗？”

“所以你还没准备答应我？”

他的追问让她感到心烦意乱。他干嘛非要问这些让人害羞的问题。

幸好这时江予的手机响了，他不得不去接电话。不过一会儿，他提着一个纸袋出现，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杯咖啡，递给她说：“今天的拿铁。”

每天的咖啡，一天都不落下。你在家里，就为你点外卖；你在工作室，就给你放桌上；你在身边，我就亲手送上。

她发现江予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江予，你这是在追我吗？”

江予抬头，看进她的眼睛。

“不是。”他说，“我是在等你。”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入www.jjwxc.net阅读更多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