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语气温和得不像样子,像是在大雨滂沦中,老师将手中的伞递给心爱的学生,不忘嘱咐他一句路上小心。宗像看着这个笑容有些恍惚,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伽俱都玄示会暗恋这个男人整整五年。
宗像礼司低声应了句,在羽张的注视下离去。
东京市立医院的手术室外,吠舞罗大多数成员都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八田美咲双手紧攥成拳,瘦小的身体因愤怒而止不住地颤抖,他咬着下唇才能克制着不让自己打转的眼泪掉下来。栉名安娜坐在周防身旁低着头一声不吭,抓着自己裙摆的手被周防的手掌覆上,一片冰凉。
一瓶牛奶出现在视野里,周防顺着那只手臂看上去,草薙出云站在他们面前。出云对上周防的目光微微点头,眼神交流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周防接过牛奶塞到了安娜的手里,安娜侧头看着周防,眼眶红红的。周防烦闷地叹出一口气,拍了拍她的头没说话,站起身跟着草薙走到一旁。
“怎么样?”周防开口问,一夜没睡他嗓子有些哑。
“新教的那些资料都在这里了。”出云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他的目光缓慢地扫过吠舞罗众人, 向来暴躁的混小子们在此刻不得不安静,心里的恼怒无从发泄,只好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亮着的灯,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只要里面一说出些什么不好的消息就会直接冲进去打一架。
“尊知道些什么的吧?”出云的声音依旧沉稳,眼里却沉淀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十束出去拍夜景的时候,就让八田他们追过去。”
明明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来却觉得过了很漫长的时间似的。八田和镰本千岁几个人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了一声枪响,在平和的夜里刺耳得让人心慌。接着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场面触目惊心,近百人身上烧起的烈火组成了一片火海,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刺鼻味道。自焚者疯狂扭曲的笑声,旁观者惊恐万分的尖叫声,被大火波及者的悲鸣声,混杂在一起撕扯着人们的神经。
然后他们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十束多多良。他的意识还清醒着,没力气的手指却拼命拽着八田,喉咙里呛出的血让他难以说话,十束却仍固执地让他们去阻止这场混乱。
“啊……是。”周防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草薙出云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抬手拍了拍周防的肩头不再追问,然而在下一刻身旁人的气场骤然变了。周防尊在看清文件上的内容后一怔,随即整个人像是警惕起来的狮子,他皱紧了眉,暗金色的眸子里燃起危险的情绪。
“怎么了?尊?”
“能请你再说一次吗?”宗像礼司抬头看向伏见猿比古,他微眯起眸子,紫罗兰的眼中锋芒显露。
宗像这样的反应让伏见有些意外,他不自觉站直了些,重复道:“他们自称为新教,所信仰的不是上帝或神明之类的,而是个被称为德累斯顿石板的东西。”
宗像紧抿着唇思索,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教会的体制也很奇怪。信徒被分为七个氏族,每个氏族以他们称为‘王’的人为中心。”伏见打开终端投影,树状图上七个氏族的名称依次排列:白银氏族、黄金氏族、赤之氏族、青之氏族、绿之氏族、黑之氏族、无色氏族。
“而七王中以无色之王为中心,那个无色之王也正是新教的创建者和主教。”伏见手指在投影上滑动,界面切换到昨晚自焚事件时监控拍下来的影像,整个画面被火焰的颜色充斥着,模糊不清。
“新教相信通过对德累斯顿石板的信仰,可以让信徒获得神的力量,从此摆脱痛苦。昨晚的自焚事件,就是他们对石板的一场献祭。”伏见把画面中间放大,隐约能看出最中间站着的少女穿着一身白无垢,火舌正舔上她的颈,“一场集体自焚是以身穿白无垢的少女点燃自己为开始,所有人会跟随她一起把汽油浇在身上,之后就是火海里的狂欢。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将会继续对德累斯顿石板进行献祭。”
“无色之王啊……”宗像低声重复道,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新教的名字是有什么含义吗?”
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与原本的世界相似,最初的基督教分裂为天主教和东正教,在资本主义时代天主教又分裂出‘新教’教派。然而之后的历史就被改写,随着联邦统一了整个亚欧大陆,三大教派又重新合并为基督教,在如今的时代已经不存在‘新教’了。
基督教中的新教是与之前的教会相比而称之为新,“那么无色之王的新教是指与什么相比的新呢?”宗像问道。
伏见猿比古摇摇头,“各方面都没有对此解释。”
“关于无色之王的事情呢?”
伏见不自觉咂舌,抬手挠了挠眉头,“不知道来历,不知道名字。对新教而言他整个人也是个谜……大概因为神秘所以更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吧。”
宗像将鼻梁上的眼镜推上去一些,问:“有什么能接触到他的方法吗?”
“能接触他的人只有其余的六个王……啊等等”话说一半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自焚中穿白无垢的女孩被称为‘白衣’,‘白衣’是从各个信徒氏族里挑选出来的,在她参与献祭前会和身为主教的无色之王见面,算作洗礼。这次的‘白衣’是赤组的信徒。”
“哦呀,看来只能从这里入手了。”宗像抬眼看着伏见,他盯着终端投影,向来烦闷的表情里夹杂了些许困惑,“有什么问题的话还请直说哦,伏见君。”
“啊……是。”伏见应了声,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就是觉得太容易了。”
“太容易——?”
“这些情报来的太容易了,并且我核实过都没一点儿问题。简直就像是……”伏见停顿一下,口气中有些不爽的意味,“就像是有人放在那里就等着你去看到,随便什么人,只要想了解就能很容易的知道。”
宗像礼司闻言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饶有趣味的而又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没什么好在意的,伏见君,是有意还是巧合都不重要不是吗?只要这些是为我们所用的。”
伏见猿比古偏头避开他的眼神,啧了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那么通过‘白衣’接触无色之王,还要麻烦你了呢。”这话说的没一点儿诚恳的意思。
“啊……”伏见拖长了语调答应,“只要您给的经费足够。”
“伏见君也很在意的吧,十束君的情况。”宗像垂下眼看着桌上的拼图,忽然问了一句。
“…………”伏见看着窗外沉默。
宗像轻笑一声,“羽张将军也常说,下属的私人生活我们是无权干涉的。”
伏见看向宗像,对方正在将一枚拼图放到合适的位置上,他扯了扯嘴角最终只说了一句话:“您真喜欢多管闲事。”
注:文中新教与基督教无任何联系,文中基督教分支发展合并为捏造,请勿代入现实以免影响历史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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