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2(2 / 2)
沈佩念经一样嘟囔道:“阿克索不会让你走的,阿努比斯也不会给你带路,你也没有天堂和地狱的门票......只能留在这里。”
“嗯,留在你和爸爸的心里。”
沈佩的脚痉挛了一下,然后从梦中惊醒,他擦了擦眼睛,又是湿的。他总是做梦,梦到从前的许多事。
房里亮着大灯,一片了然。他胆子很小,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总是需要灯光作伴,他也承认,这是很不环保的方法,但他确实害怕黑暗。床头的电子表显示是凌晨三点,但无论时间,只要醒来,就意味着他新的一天从现在开始了。
安眠的药物有依赖性,吃了还会头疼,干脆就遵照了自己的生物钟。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失眠症,他总是长不胖,脸色也一直病恹恹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沮丧。
要是穆云川愿意陪他就好了......就算只是远远躺在大床的另一边,他也能觉得像是躺在青草地上,周围全是雪松,头顶也是蓝天,好像全世界的灯都为他亮着,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但是穆云川没有把他当做正真的伴侣,他也没有机会尽“妻子”的职责,甚至,他都还没有被标记。穆云川也忙到不可能腾出五天时间来和一个没有美感的omega做一些毫无价值的、关于繁殖的事情。
但无论愿与不愿,omega总是在生理和心理上依附自己的alpha,需要安抚,需要滋润,一无所有的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衰败,他试图抓住每一次被标记的机会,用各种备孕食谱精心地调养着自己,但那种干涸的感觉,日益深刻,从身体蔓延到心里。
心理医生告诉他,每个大脑的芯片里,都有着深深浅浅的划痕,但“遗忘”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经历的悲伤情感越是强烈,程度越是极端,越是容易被时间淡化抹去。这是大自然赋予的“自爱”能力。不足之处是,非得要伤到尽头才能被格式化。
他已经记不清楚大大是如何离开他的了,也开始忘记穆云川的冷漠,总是在梦里返回从前的时间,反复温习着那些温暖的记忆。这种逃避的心理倾向,开始让自己的判断失真,穆云川依然是陈旧记忆中那个把他从湖里救上岸的人。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披了件外套,到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顿时精神了几分,又回到病床上,将小桌子搬来,摆上笔记本电脑。点开微博的网页,想要去自己的主页看看。泛众社交平台上总是很喧嚣,热搜第一条是当红omega明星颜潞与一位大佬约会的八卦绯闻,照片很模糊,也含蓄地打上了马赛克。沈佩呆呆地看了会儿,可以确定照片中那个“大佬”是穆云川,两个人挨得很近,似乎都要亲上了。
穆云川的工作更倾向于幕后,几乎不会出现在媒体面前,但是穆家和阮家的名气太大,他不可避免地也会受到很多关注,被自媒体和宣传号添油加醋的事很多。
沈佩安慰自己不能当真。换位思考,网上关于自己的事,除了名字,没有几件是真的,他也不会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角度、ps都可造成这样的假相。
但心里还是发酸,他没法获得穆云川的喜欢,是一个可以随时被取代的荒诞角色,面对颜潞那样的威胁,有一点螳臂当车的感觉。他越想越觉得烦躁,又往下翻,热搜精选里一片热闹。
但出乎意料的是,很多人都在抨击颜潞的“小三”行径,网友似乎在一夜之间都转了性,甚至有不少人出面维护他,他还看见有人骂穆云川渣男、出轨,吓得连忙投诉,看见一条投诉一条,潜意识里他依旧非常相信穆云川,即便对自己冷漠,穆云川作为集团总裁,一直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犯那种低级的错误。恐怕穆云川做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事,就是和他结婚吧?
沈佩打了个寒颤,他清楚自己和穆云川不配,所以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尽量不添麻烦,也不想让任何关注。
又往下翻了翻,沈佩发现了端倪。有专业人士指出照片是用软件合成的,紧接着一条,就是他当主角,一个坐冷板凳的“正宫娘娘”为了保住自己用下作手段抢来的位置,用合成照片混淆视听,目的是借助舆论给穆云川和颜潞压力,好获得更多的离婚费,还放出了另一个角度的照片,穆云川和颜潞其实离得很远。
不知为何,沈佩松了一口气,觉得就算让他背锅也行。
下面也有人充当课代表,扒出了他不少黑历史,沈佩看了几条,大同小异,他现在整日窝在别墅里,许久都没露面丢人,那些八卦号似乎也找不到新的切入点,无非就是把他不光彩的工作的经历和卑劣的上位手段拿出来添油加醋,还是那些老八股,刚开始他还会难过生气,到现在已经毫无感觉了,甚至有时候产生一种“网上说的都是真的”的感觉,只不过自己有两个人格,现在的这个不承认罢了。
看到依然有这么多人骂他,他生出一种亲切的安心感,退出热搜,来到自己的主页,他只有这个谁都不知道的小号,关注的人不多,也从不发布关于私生活的事,首页还是比较清爽,第一条是昨天九点更新的图片微博,头像上的人染着奶奶灰,名字是“摄影师TIGA”。
沈佩不由笑了笑,连忙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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