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回 虞妃忆战神旧辉煌(1 / 2)
第三日夜晚, 月光满地。
没有什么龙凤呈祥的红盖头,也没有新娘服, 阿暖只穿着一件盘金彩绣杏红长袄,怀里抱着雪绒花,袖子里藏着一把剪刀就被一顶粉红小轿子抬进了杏花春馆。
若那个人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行事,她就只当换个地方住罢了,况且这青莲庄的景色一点也不逊色留园, 若能长久住在这里,春日赏花,夏日消暑, 秋日摘果子, 冬日煮雪烹茶, 也是极好的。
若那个人也是个衣冠禽兽,她就和他同归于尽,若碰不到他一根汗毛,她就自我了结以保清白。
因着有了这样的打算,故此阿暖内心十分平静,还里里外外把即将长住的新地方打量了一遍。
偌大的馆阁由两面碧纱橱分割成了三大部分, 中间是挂着“杏花春馆”匾额的厅堂, 左右是卧房,卧房里头又各自砌了一面雪白的墙,分出了里间, 阿暖这一边, 里间存放了她的嫁妆箱子, 六组金丝楠顶箱柜都装的满满的。
卧房摆放了全套芙蓉并蒂红檀木的家具,拔步床上挂着荔枝红芙蓉出水天香罗帐子,满室红晕如霞,阿暖瞧着喜欢,心里越发感恩,便想着明儿就打发锦绣弟弟万安去外头买药材去,爹爹时常出门贩货,常年备着些治风寒发烧咳嗽的药丸子才好,她懂医之事已通过长公主过了明路了,想来这回爹爹不会再找邪道歪僧治我了。
“在做什么?”
阿暖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不防备把袖袋里藏的小剪刀掉了出来,青莲看了一眼就笑道:“小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暖满面通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锦绣连忙把剪刀捡起来藏到身后,笑道:“方才姑娘要剪刀剪裙子上的线头呢,不留心就压在袖子下头了。”
阿暖的脸越发红烫,瞥眼偷看青莲,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索性就直说了,“你果然是君子,就没什么意思,你若表里不一,就、就……你心里明白。”
青莲在阿暖梳妆台前的月牙凳子上坐了就逗她道:“我心里不明白,还要你说明白了才好。”
阿暖轻哼,也坐回床上,“就让你血溅当场。”
锦绣打了半天手势,见阿暖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禁不住扶额,也不好意思在这屋里呆了,转身进里间收拾箱笼去了。
阿暖见这卧房里只剩她和青莲也不紧张,还在那里踢脚玩,道:“我也不白在你家里住,我在长公主身边时也做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的活儿,长公主有个头疼脑热也是我给瞧好的,我便做你的服侍丫头兼着你庄子上的大夫吧,你只把心放肚子里,也不让你吃亏就是,我会像孝顺我爹那样孝顺你的。”
这话把心里另有打算的青莲气个半死,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我有那么老吗?
阿暖见他不吭声就看着他又问了一句,“如何?”
青莲站起来,轻哼道:“既是做我的服侍丫头,你又坐在床上做什么,还不快过那边去铺床叠被,我要睡了。”
阿暖吐吐舌头,笑着跟到了北面卧房,一口一个莲叔喊的甜甜的。
青莲听着她这般甜糯娇憨,也不好和她计较,只觉自己另存一个心,打着老牛啃嫩草的主意也是衣冠禽兽了。
青莲的卧房装饰就简单了许多,靠西墙一张黑檀梅花架子床,挂着苍青色夔龙纱帐子,东窗下安着一张罗汉床,北面摆着一座黑檀夔龙头衣架子,上头搭着几件衣服,地上连毡毯也没铺,也没有脸盆架子和戳灯,阿暖就觉得这不像他长住的地儿,想来是临时搬过来将就她的,心里就生出感激来,爬到床上抖开被子,摆正枕头,铺开褶皱,极仔细认真。
青莲瞧她撅着屁股在床上动来动去,没来由的脸红了,就道:“罢了,你去吧。”
阿暖下得床来又贴心的道:“我吩咐锦绣给你打洗脸水去,你家茶房在哪里?”
“我晚上不洗脸,茶房对面落梅山庄就有。”
“晚上怎能不洗脸呢,不觉油腻腻吗?手也要洗的。”
阿暖吸吸鼻子,夸张的捂住鼻子,“怪不得你这屋里有一股油腥味儿呢,原来莲叔竟是这样一个邋遢人,白瞎了你这洁洁净净‘青莲’二字。”
青莲禁不住也使劲闻了闻,阿暖见状就哈哈笑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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