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回 痛疯魔阿暖惊咬舌(1 / 2)
一时安阳煜回来, 先去隔壁确认了玉琼楼已归这才来寻阿暖表功,谁知竟吃了闭门羹。
锦绣跪在门旁里抹泪, 告诉道:“这个小祖宗,您一走就吐了一口血,大哭了一场,哭完就把奴婢和锦书都撵了出来,凭奴婢怎么劝就是不搭腔, 这一回奴婢实在摸不准又是为了什么。”
安阳煜在阿暖门前转了转,嘱咐道:“你好生服侍着, 她要什么就给她送进去,兴许明儿个她自己就想通了。”
“是。”
安阳煜又往门上看了一眼就走出杏花春馆去了落梅庄。
透过大红猩猩毡帘往外看的琉璃见安阳煜过来了, 喜欢的什么似的,连忙把帘子高高揭起来, “主子, 您回来了。”
珊瑚就走来给安阳煜掸雪, 服侍着除去了乌云豹大氅,团龙锦袍,盘龙靴,换上了家常衣服并平底玄锦鞋。
“主子,喝茶。”琉璃忙忙的捧来一盏沏的浓浓的太平猴魁奉上。
安阳煜接了就问道:“我走后, 你们谁又惹着她了?”
珊瑚才要张嘴就被琉璃抢去了, “我们知道那位是您宝贝着的, 哪个敢招惹她, 您前脚走她后脚就哭了, 连她身边贴身服侍的锦绣都不知道缘故,又来责难我们做什么。”
珊瑚笑道:“想来是一时没转圜过来,明儿个您再去哄哄就好了。”
琉璃也笑道:“要是我呀,早高兴疯了。”
安阳煜看琉璃一眼,淡笑道:“从前你们几个在山上时,数你年纪最小又体弱多病,他们都让着你,照顾着你,珊瑚念在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从小就把你当闺女养似的,有什么活她都抢着替你干了,你就娇横轻狂起来。
那时候还是乱世呢,不侵不邪,砗磲玛瑙,琥珀珊瑚全都勤奋习武,只有你嫌累的胳膊都折了,吃不了那份苦,哭着喊着不练,还发誓一辈子不下山就完了,这贪图享受的性子你是打小就有的。
娇横轻狂,贪图享受,这原本也都没什么,你何时又添了欺压弱小的毛病,不邪对你的心意连我也深知了,你却嫌他出身不好配不上你。”
说到这里安阳煜冷笑连连,“那年河南大旱,不侵不邪被易子而食,确实是我用两个窝窝头换下来的,可你和珊瑚当年被卖给糟老头子做玩意,加在一块卖身钱也才十两银子,我用贴身戴的小金锁把你俩买了下来,都是被抛弃的可怜孩子,谁又嫌弃谁去。”
珊瑚琉璃都被说哭了,缓缓跪在了安阳煜脚边。
安阳煜接着道:“我救下你们的时候,珊瑚八岁,你才四岁,八岁的珊瑚就已经知道爱护着你了,想来你忘了自己的出身是因为经历苦难时不记事的缘故,也因为珊瑚替你承受了太多的缘故,只是我身边不留狗眼看人低的人,你瞅着哪里是你的好去处就走吧。”
珊瑚连忙劝道:“主子,琉璃有错,也没到撵出去的地步,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若改不了时再撵不迟。”
这时化名旺兴的银不邪在帘外开口道:“主子,属下有话说。”
“都进来吧。”
大红猩猩毡的帘子被从外面揭开,银不邪率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五大三粗,化名旺茂的金不侵。
银不邪往地上一跪就道:“主子,琉璃是我们的小妹妹,她性子长成这样也是我们几个纵容出来的,求您看在咱们几个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撵琉璃走。”
琉璃哭道:“我不要你管,撵我我也不走,主子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想让我走除非我死了。”
金不侵站在安阳煜身后,气道:“不邪,她早被糊涂油塞了心窍了,你别理她,我瞧着锦绣姑娘就比她强百倍去,那日我看你领着人去杏花春馆送东西,和人家也有说有笑的,这就很好,何必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琉璃就闹起来,抓住安阳煜的袍角,哭道:“主子您听,他哪里喜欢我,不过是误会一场,他自有喜欢的人了。”
跪在地上的银不邪脸色十分难看,咚咚咚给安阳煜磕了三个头,“主子留下她吧,若遇着需要乔装改扮的时候,她还有用。”
安阳煜踢开琉璃,站起来走到银不邪身边把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笑道:“锦绣不错,长相不逊琉璃,性子更比琉璃好,又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哪日你想通了就来和我说。”
银不邪苦笑着“嗯”了一声。
“珊瑚你过来,和你商议个事儿,你的功夫在他们几个里头也是拔尖的,我想让你去保护她,你可愿意?”
珊瑚犹豫了一下,道:“我走了,谁来服侍您?”
琉璃的眼睛猛然就亮了,走来这边低声道:“姐姐去就是,主子身边有我呢。”
安阳煜冷哼,“我身边不用你服侍,往后不侵不邪搬来落梅庄,至于你,园子这么大你想搬去哪里都随你。”
琉璃不乐意,低声道:“他们两个大男人哪有我心细,主子的袍袜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呢,我不搬。”
碍于从小的情分,安阳煜也没强逼,走去书房写奏折去了,他装病这个事儿到底还得给父皇一个交待。
是夜,风雪敲窗,阿暖大睁着眼睛躺到深夜,听着锦绣锦书像是都睡熟了她就坐了起来,点起梳妆台上的水仙灯,望着鸾镜里的自己情不自禁就滚泪如珠。
只要一想起自己已经放进心里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兄长,她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疼,疼的她不想活,又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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