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一跤（1 / 2）

夜晚归于平静，明恪离去后，几人也不敢有所松懈。菁儿三人商议轮流守夜，一开始小红不愿，她坚持要守一夜。后来在二人的劝说下，才打消了念头。

月色朦胧，窗幔下，偶尔能听到女孩浅浅的呼吸声。那串琉璃项链紧贴着小姑娘的肌肤，缓缓地流淌着粉紫之光。小姑娘原本苍白的脸颊，慢慢的血色充盈起来。干裂起皮的唇，也水润许多。小姑娘还无所觉，翻了个身，蹬了被子又抱着一角软绵绵的被接着睡。

一旁的平儿忙掀开纱幔，替苏蜜将被子盖好，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温度趋于平稳，终是放下心来。小红到底年龄小，今日又忙碌了一日已经趴在圆桌上睡了。菁儿不放心，但耐不住瞌睡，手肘倚在榻上，垂着头，半眯着眼。

天渐渐亮，苏蜜睁开双眼。睡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揉着眼角，习惯性的喊道：“柳姨，娆娆饿了。”

“小姐，您醒了。”小红边说边将床幔收好。菁儿接过平儿取过来的衣物，上前欲要替小姑娘换上。苏蜜看清几人的脸后，脑袋顿时清醒大半。原来，她早就不在那个世界了，想到此她的心到底是有几分失落。

“嗯。”苏蜜应了一声便低头玩着手指，也不知在想何事。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小姐怎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因为身上还有病症，故而人便看起来没有精神气。菁儿忙上前，问道：“小姐，您可是身子还有不适，今儿医师已是过来看过小姐了。那医师说小姐已是恢复大半，只需再静养半月即可。”

苏蜜摇了摇头：“无事。”说完，便将手抬起，配合菁儿替她更换衣裳。饭桌上，听小红说起，苏蜜才知昨日推她下湖的事二房的姑娘明媛敏。

比起她这个着墨少之又少的远房表妹，二房的三姑娘明媛敏显然戏份不少。说起来，这明媛敏本是女主的忠实拥护者。典型的是女主哪里需要她，她就自己往哪里挪。不久后却因为明媛敏的未婚夫移情别恋女主，二人反目成仇。最后，二房老爷更是将年仅十几岁的明媛敏卖给一富商当不知道第十几房的姨太太。之所以这般做，不过是为了筹赌资。

纵然苏蜜心中明媛敏不喜，但也不希望她结局如此凄凉。大概这便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她不会去推波助澜，一切还是看明媛敏自己的造化吧。

至于明恪为何会那般及时，原来是小红将人寻来的。提起少年，苏蜜便心中有些想念明恪。但也知道她的表哥除了礼拜日可休息外，每日都需要去上学堂的，和她这等闲人，可是不同的。

见苏蜜没什么神采，小红又开口说道：“小姐，你不知道昨日里大少爷替你在老太太那处讨了公道。老太太已是做主罚了三姑娘了。”

这倒是真出乎苏蜜的意外。她是知道的，书中曾提过明恪是不爱多管闲事。他所做的事，皆是有用的大事，那些小事什么时候能够叨扰到他。就算是年少时候的他，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那这样说来，自己在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地位的。

这般猜测后，苏蜜心中抑郁消散，欢喜了许多。算起来，她已经欠了明恪多次恩情了。把玩着手中的青色荷包，怎么还呢？不如自己做些礼物送给他好了。苏蜜心情也不复刚才那般，开心的用了饭，她便懒懒的靠在床上，虽有琉璃相助，但是昨日在那湖中泡一会，这具身子多少有些吃不消。

“那等见到表哥，我便好好的谢谢他。”又想起昨日喝药，还要明恪半哄半骗，人家不过说话略重些，自己就矫情的红了眼。不知道明恪会不会嫌她娇气，不再对她那样好了。

“若是听到小姐这样说，大少爷肯定是极为高兴的。”菁儿接着说道。也知道昨日的事，多多少少小姑娘会有点别扭的心理。

被拆穿心事的苏蜜偏还不知，又说道：“菁儿姐姐，我想沐浴一番。”

现在明家的院落还是老式的宅院，老太太这处还未通电，明庚时那头以及二房三房均是通了电居多。但是老宅内还未建浴室，洗澡便只能烧热水。有建了洋房的人家，那屋内的装璜设计倒是和现代差不多。

“小姐，您病情才刚稳定下来，不若我帮小姐擦擦身子吧？”

现在苏蜜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黏黏腻腻，很不舒坦。菁儿几人均不同意让她沐浴洗身。几人还想帮她擦拭身子，可那实在太害羞了，虽然她就是一小豆芽身材。

“菁儿姐姐，你们可以帮我把水提进来吗？我自己简单擦擦好啦。”

苏蜜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小红等人听见苏蜜这般吩咐，虽心中极为不愿，但还是听话的去了外间忙活起来。

谈起昨天的事，几个小丫鬟心中对那明媛敏的行为仍是气愤，又为没能护主而内疚。明媛敏再不好终究还是明家正经主子，三人退出里屋后，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说了会子话。

“媛敏小姐昨日对小姐的行为简直是有失大家小姐风范，”说完，小红又悄悄对着平儿两人说道：“那架势比街头泼妇都足。”几人都被小红的一番话所逗笑。就连看着稳重的平儿和温柔的菁儿都附和的点了点头。

菁儿也难得开口说道：“那二太太虽不如三太太那般，平日里却是样样生搬硬套学着咱们太太。也不知是如何教养的三姑娘小小年纪就不知......”

简单聊了几句，菁儿又开口安排到：“好了。小红，你与平儿去给小姐提热水，我去碧纱橱后替小姐多裁剪几件小衣。”说完之后，三人便又分头忙起手上的事来了。

很快小红与平儿一人将热水灌到了小盆内，一人又兑了些凉水。浴室本于内屋相连，看二人忙碌的差不多了，苏蜜走了进去。平儿两人还想留下伺候苏蜜，但是被苏蜜断然拒绝了。

不过一会，菁儿放下手中伙计，放下阵线，轻声走至门口处。开着点房门，朝着平儿两人招了招手。

二人见状，忙靠了过来。只听菁儿悄声说道：“平儿，你到那浴室窗户下守着小姐。”平儿应下。菁儿便侧过头又对着小红说道：“小红，你去西北院子那小厨房看看小姐今日晨间的药是不是已经煎上了。煎好了你便拿过来，晾凉了，一会小姐也该用了。”

而苏蜜将她们叫去外间，便开始拧着长巾细细的擦着身。

取了药回来的小红身后却跟着明恪主仆三人。跟着小红踏入屋内，菁儿看到人影，忙起身出去向明恪请安。明恪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入了里屋，小红刚放下食盒便不见明恪身影。还好奇的问了一句：“菁儿姐姐，大少爷人呢？”

菁儿才回过神来，喊了一句：“糟了！小姐还在浴室擦身呢！”那内室与浴室可是想通的，不过放了一屏风遮挡罢了。

“可是小姐还是个孩子啊。”没比苏蜜大几岁的小红稀里糊涂的说道。

“哎！”菁儿点了点小红的额头，提了裙摆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