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六)(1 / 2)
行尸将巫常撕的稀碎。以巫常的功夫, 不说抵抗,要逃走是没有问题的, 但他一颗心全系在莫问身上。
当初那场拿人试蛊风波的起由便是要炼活人蛊, 莫问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自然生长,到如今俨然是最完美的作品。
这是他魂牵梦萦之所在。他到处找她,欣喜若狂,多年执念, 好不容易得到她,怎么会愿意撒手。
莫问不再看他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紧张,一双眼睛的异状还未退去。
莫问身上被咬开的地方还在流血。她将伤口递到白桑嘴边,血液一滴两滴,落到白桑苍白的唇缝,顺着脸颊滑落,浪费了许多。
莫问轻轻掰开她的嘴, 将血喂了进去。
巫常死后,喝了莫问血的行尸没了指令, 茫茫然站在原地,没碰莫问血的依然在攻击丐帮弟子。
唐麟趾将巫常仅剩的两名属下解决后,到莫问身旁,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够了!”
莫问滴下去的鲜血, 将白桑的下颏染的一片血红。被扼住手腕,她茫然的抬头看向唐麟趾。
“再不止血,她没死,你就先死喽!”
唐麟趾把莫问的包袱解下来,给她包扎伤处,她身为刺客,对皮肉伤还是颇有研究。
莫问血液流失过多,似乎身体这时候才想起反应,于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倒在唐麟趾怀里。
“喂!莫问!”
唐麟趾打了打她的脸,见只是昏了过去,松了一口气。
唐麟趾将她身上胡乱一包扎,扔到一旁,去看白桑。
她拉开白桑的衣服检查,看到那处伤口。这伤虽然在胸口,很深,但不至要害,只是失血太多了,血虽止住了,白桑人还是昏迷的,所以看着吓人。
唐麟趾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想,这巫常不是要用白桑来威胁莫问,怎么突然又对她下了杀手,既然下了杀手,为什么又不直接将人杀死,而是这样吊着。难不成只是在威胁?
可这胸口一刀十分干脆,稍差一会儿,人可就真死了,哪有这样威胁的。
唐麟趾想不通,她自然是不能想明白,因为这伤口是白桑自己刺的。
巫常用白桑要挟一众长老和弟子,眼见虚怀谷弟子要沦为巫常的帮凶。
虚怀谷百年清誉毁于一旦,白桑怎么甘心。
她将虚怀谷看的比性命重要,她虽纤弱却坚定,生死比不过无愧于心。
她怀里还带着莫问的‘延寿’,待得巫常再来劝降他们一行人时,她已想好要与他同归于尽。
然而计划总有些赶不上变化。
巫常和凌云一起到来。他们知道群雄今日进攻虚怀谷,要带着白桑从后山撤离,留给群雄一个空谷。
白桑不愿受他们挟制,更不愿让自己变成他们威胁众人的筹码。在两人不备之际,忽施攻击。
她内力被封,成败只在一瞬间。
但那两人都是功力不俗之辈,且早有预料,终究是毫发无损躲开了。
白桑一击不中,刀锋决然一转,往自己胸口刺来。
这一招倒是让两人错愕不已,他俩没料到白桑刚烈至此,本来是躲远了,这一下难拦住她自尽了。
眼见她要命丧在此,隐在暗处的鱼儿不得不出手,掷出司命打在刀柄上,将白桑的手震开了。
她和阳春潜入谷内,好不容易找到此处,伏在房梁上,还没来得及动手。
巫常和凌云到来,鱼儿本要伺机而动,只是变故陡生,不得已暴露了身形。
凌云冷笑一
声:“不知何时进了一只老鼠。”
他右手抽出背后的哀鸿,纵身一剑,直指鱼儿。
鱼儿出剑抵拦,破了房顶,落在屋檐上。
凌云紧追而到:“原来是你啊。瞧见你我就想到肆儿,这段时日总也找不到她,你知不知道她在何处?”
鱼儿深恨着他,恨他伤害清酒,践踏清酒一腔热忱。
她一向不会骂人,无法将对他的厌憎诉诸语言,便悉数凝在剑中。
剑圣的剑法锐利,执着于攻势,悍猛的犹如刀法,毫不容情。
鱼儿与别人交手,总是要留三分,着意不将人一击毙命,至少留一口气,但她对凌云时,只想杀之而后快,因而不用费心留手,所以这剑法使得酣畅淋漓。
然而凌云也不是泛泛之辈,两人打斗之中,凌云不意将鱼儿腰上的信号挑了出来,登时一道火光直冲天际。
两人都是一愕。鱼儿觉得此刻不是发信号的好时机。凌云想他还准备先杀了这丫头,能活捉是更好,但信号发出了,便不能跟她久缠了。
屋檐下又传来一声惨呼,是阳春的声音。
鱼儿一分神从屋顶破洞往底下望的时候。凌云已经跃下屋檐,准备离开了。
巫常已经出来了,手里抱着白桑,身后跟着数人。
鱼儿要追过去,凌云回首朝她看了一眼,微笑道:“你不管你朋友了?这医堂里,可是埋了火药……”
鱼儿一怔,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她不能放着阳春不管,而且她便是阻拦,仅凭她一人怕也拦不住这么多人。
她进来医堂,此时虫鸣声四起,她听得‘滋滋’引线燃烧的声音,却辨不出来在何处。
阳春伏在地上,两只胳膊撑地,额上满是冷汗。
他腿伤了,身后还立着一只行尸,握着剑,朝他刺来。
鱼儿和凌云破屋出去后,巫常便在给白桑止血。
阳春自认不是他对手,但以他轻功,巫常也奈何不了他。
只是他终究像只风筝,只要人质在巫常手中,这风筝牵引的线便握在巫常手里。
阳春心想倒不如先救几位长老!他趁巫常全服心神都在白桑身上时,悄悄落到几位长老身边。
他本是个江洋大盗,开锁这种事是他的拿手好戏,片刻便开了一个长老手上的镣铐。
咔嚓一声,虽然极其细微,仍是落在了巫常耳里。
他回头一看,说道:“这不是还有一只老鼠么。”
阳春急忙后躲,他一心计较着巫常要攻过来了,不防后腰倏忽被人抱住,一看竟是只行尸,行尸行动一向无声无息,阳春这一惊非同小可。
巫常也听过他的大名,阴测测的笑了一声,将从白桑胸口取下的匕首延寿朝阳春腿上掷出,要毁了他逃命的本钱。
行尸力大无穷,阳春被抱着,哪里躲得过,被一刀刺中大腿,痛呼了一声。
巫常抱起白桑便出去了,留了这只行尸在这,让他解决那些长老和阳春。
鱼儿进来的及时,将这行尸一剑斩首,又回首一剑,将众长老手脚的锁链斩断。
她搀扶起阳春,对长老说道:“巫常引燃了火药,快出去!”引线方位不好辨别,不知还有多久这里就要爆炸了,她没有功夫细思,扶着阳春便破窗而出。
尽乎是在出窗那一刻,医堂爆炸。
也不知巫常埋了多少火药,震天彻底的一声响,将人的耳朵震的阵阵翁鸣,木屑碎石飞射,火光冲天而起。
鱼儿双耳都被震出了血来,额角也被一道木
屑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流下来,到了眼睛里。
她呻吟一声,从地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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