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2 / 2）

新城不介意外人往来，但需要在城门口进行册内记录，城门处几个穿着浅蓝色衣衫的修士在为进城的人逐一登记，霄云止与顾苍入城后，随便寻了一家客栈休息。

顾苍是真的奔波受累，他人生中就没这样长途跋涉过。

伤也好的差不多，泡过身子后，顾苍沾枕头极快的进入梦乡。

“凌云……”

月光零落满地，屋内有人轻轻的梦呓声散于空气，大概是因床侧无人，潜意识里顾苍有着不安。

霄云止穿着白色亵衣，负手于窗前，月华一身寒凉，他凝望远处的‘海市蜃楼’，眼底颇有动容。只是一身简单的衣裳，愣是叫他穿出仙姿卓越。

除了水行宗之外，还有一件事……

霄云止回身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顾苍，心中疑虑。

这七日里，他们一路上遇到的魔兽实有些太多了……当年驱魔役后，对焚境施加的禁制可能因他霄云止的本体死亡，而导致力量减失，叫那些魔再次破封而出。但即便如此，这些魔为何只是喜欢跟着他们，却不现身作为？

难道真如那些镇民所说，顾苍是招厄体质？

……

霄云止不知道自己要在此地待多久，但他可不是一个闲的住的人，每日呆在客栈实在太无聊。看着新城人来人往还算不错，霄云止索性盘下来一家铺子经营，做间茶馆儿。

案前研磨，笔走龙蛇。

伙计还是从前的伙计，老伙计伸头瞄了眼新掌柜的书法，惊讶道“这这这，掌柜的，你这字临的真像圣主真迹！”

霄云止没抬头，笔下‘万载长乐’勾了最后一笔，淡淡应了声‘嗯’。

霄云止道“你见过圣主笔迹？”

王二狗见新掌柜眉目年轻，还是个外来的，估计不懂他们这儿行情，给霄云止科普道“那是当然，我们新城是受水行宗庇佑的，宗主大人喜欢圣主的字帖，谁不晓得！所以就数我们新城的仿帖最多。”

好吧，霄云止承认自己几百年没来过水行宗，跟不上时代的潮流。

他记忆还停留百年以前，新城流行的是五乐来着。

“掌柜的。”张小驴从外面跑过来，知会道“掌柜的，卖花儿的小孩儿来了，”

霄云止放下毫笔，指着字帖“裱起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相处几日下来，王二狗和张小驴对新掌柜的习惯也知晓一二。

卖花儿的来了，接着马上接醒霄云止“顾掌柜他在后堂。”

霄云止“好，知道了。”

茶馆儿后堂的中央有处空地。

四面围着两层高的楼台，有些天光不透，但也是刚刚好的清凉。中央处建有一圆水池，里面放了多只招财的锦鲤，十分讨喜。

鱼儿游的快乐，不知疲倦。

顾苍坐在霄云止为他打造的木轮椅上，一席墨绿色衣衫将他皙白的皮肤衬的无暇，竟还与身后的常青树有十分相配。他在那里极为安静，若不是因为睁着眼睛，霄云止都要以为他是睡着了。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却总是睁着眼睛。

霄云止将手中的带子放在顾苍笔前一晃“猜猜今日是什么。”

面前一阵清香扑鼻，如坠花海，如同是在梦里。

或者说，顾苍一直觉得，自从遇见霄云止以来，他就活在不可思议的梦里。

顾苍想伸手碰碰霄云止，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比较好些，他问道“和昨日一样？”

霄云止卖关子道“嗯……一样，但也不一样。”

“这……”顾苍有些为难道“你每日都拿不同的花给我，每一种我都记得很清楚，的确是和昨日的一样。”

霄云止看顾苍，惊讶道“记那么清楚干嘛，万一哪天我送重了，岂不是会难堪。”

“也不会……”顾苍不大会说话，腼腆着道“你送的……都喜欢。”

多么可爱的小辈，要是能放在无言峰养就好了。

霄云止颇有欣慰，经不住逗顾苍道“如此，那应不是喜欢我送的东西。很明显，是有比东西更令人喜欢的。”

绕着弯儿的话让顾苍回味了一番，回味出一句简洁的‘他喜欢凌云’。

顾苍登时有些紧张。

诸如此类的玩笑话开多了，本该让人不以为意才对，该明白凌云就喜欢这样调侃。

可他竟有违理智的，开始愈发妄加揣测凌云的真正想法。

霄云止拍了拍顾苍的肩膀，俯身在他一侧低语道“不逗你了。是和昨日一样的栀子花，不过今日是些处理好的碎瓣，想给你尝尝我泡的花茶。”

顾苍回忆起霄云止独特的喜酸口味，心理担忧，委婉道“不要放柠檬……”

霄云止夸他“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