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怎么了？”锦川察觉到她的异常，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锦川笑得很好看，虽然以前也很好看，但现在更好看，天底下最好看！”她镇定片刻才看他，说的话没头没脑的还不断重复，但是她的真心话。

此时她眼中是山上辽阔的视角，锦川身后是月光照下来映射出的幽蓝江山，未能抵得过他回眸抬眼间的倾世一笑。

“锦川承了母妃的颜，如今才十二已能见模样标致，真好看！”

“哪里好看？”

“都好！眼睛，像宝石，还有鼻子，嘴巴......”月川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未等她说完话，锦川忽然将脸凑近，近得可以用纤长睫毛扇抚她脸颊的距离，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热气息......

他给她看他的眼睛，“现在皇姨就能看得更清楚了，只有皇姨能这样看。”

月川吓一跳，急忙蹭的站起来，不知觉拉开距离，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第一次在锦川面前感到窘迫，她也有些不知所措，若不是在夜色中，她的面红耳赤一定会被一览无遗。

怪哉！

锦川没在意她的后退，也站起来，倾身上前将她抱进怀里，手揽着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侧劲，以前小时候他也常这样做，好久没再这样了。

月川惊觉，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自侧颈里传出嗡嗡的声音：“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太异类，以前别人看我时总会先惊愕一下，下一刻才又会坦然地跟我说话，是一种被差别对待的感觉，我那时想，要是和常人一样该多好......

可现在皇姨都说好看，就是真的好看。”

一阵晚风吹过，吹起他松散系在身后的长发。经年前少女心初动，当时迟疑不知情，只觉这发丝间的味道真香。

他说：“我喜欢皇姨。”

哪种喜欢？

以前锦川说过无数次喜欢，兴许是心境不同，月川对这句喜欢有别样的想法。闻言她随之一震，害羞得绷直身体不敢动。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思索这句喜欢的含义，便会不断疑问，是对皇姨的那种喜欢，还是对符香的那种喜欢。越想越觉得仅仅是对皇姨的那种喜欢，心里就越发难受，还不如当初没听到这话，不如就此粗头大脑的过活。

因为这话她困惑多年不得求解，真正明白的时候是后来温床枕畔，终于放下世俗中一切的桎梏，彼此香汗淋漓时，他在耳边悄声说“我爱你”。她为此流泪，原来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月川和皇姨也是不一样的。

“傅大人这几天说要让你回傅家，你怎么想的，想回去吗？”

“皇姨呢？想锦川回去吗？”锦川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

她当然不想，以前不想，现在更不想，可是：“这事皇姨决定不了，得看锦川想不想。”

“不想。”

“真的？”月川很高兴，语气都是比前一刻高昂的。

“上一次说不想就是真不想，这一次说不想还是不想，皇姨不用质疑，且让我继续呆在皇姨身边就行。”

“嗯......”月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现在很多时候都听不懂锦川说的话，听来好像夹杂着弦外之音。

那晚在山上锦川如是说，可在傅老爷子与太后僵持的最后，锦川还是同意了回傅家的要求。

当时傅老爷子问锦川：“你还是像上次那样不回傅家吗？”

他没有马上回答，看一眼在旁边低着头绞着衣角有些紧张的月川，她不知他当时在想什么，片刻后,他说：“要回的......”

月川相信锦川有他必须回傅家的道理，可能是因为在傅家不用像在宫中那样难堪，可能是因为脱离皇宫能证明他不会入仕的事实，世人能安心，可能是因为不想再连累她。

月川揣测了无数种可能，可锦川不说，她也无从得知。

寇娘来叫吃饭的声音让月川从回忆中回过神，至今她偶尔恍惚才会意识到——锦川原来早已经离开这座小殿了，现在只有那么些人还在守着这小殿。

符香是傅家派来的锦川的侍读，不久后月川也让符香回了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