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道路（2 / 2）

“人气是好东西，热点值得我们分析。”谭老叹了口气：“但魂不能丢。你现在就是没找到那个中间值，但不意味着你就找不到。明白吗？你跟着火过的东西走，最多也就吃个剩饭，你自己说浪不浪费？”

张路尧艰难地点了点头。

谭弄墨拍了拍他的肩：“像你这样的天才，多少年能出一个啊？做什么事就跟你离开乐团那会一样就行，坚定点，把自己按在那弦上，别走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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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

“……我爹说你什么了到底？”乔佐透过后视镜看着失魂落魄的张路尧，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怎么就这样了，我们小尧神？”

“别喊我尧神。”张路尧整个横在后座上，脸埋在抱枕里像个王八。

“到底怎么了？”乔佐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过头把张路尧从枕头里扯出来，这才发现张路尧眼圈都是红的，不知道憋多久了。

“我走错路了。”张路尧打开手机一通操作，再抬起头来时竟然是满眼的迷茫：“乔佐，我的好多努力全是无用功。”

“矫枉过正。”乔佐下了论断：“最多算走偏了，哪里是走错了。你最不该的就是拿粉丝流量炒什么cp……这才是真的走错了。”

张路尧一听更伤心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自己当时真是一时嘴贱从头到尾都没有要炒作的意思，只能把眼泪憋回去继续装王八。

乔佐看了他许久。

他一双眼睛看人看了三十年，为躲避被太多只看得到一层皮的人盯着不放又或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而缩进了房子里，但张路尧一声“乔佐”就把他这眼皮给敲开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竟然看不清张路尧心里蜿蜒的沟壑。

他在想的、他在做的，分明是大多数人理解不了也不会施以共情的。但顺着他的眼神往他心里摸，那根基似乎又是浅淡的，像个最普通的普通人一样，有点接地气得不正常。

寻常人家的孩子，到底是带着点泥土气的。但这也并不一定是坏事——至少对张路尧来说，不一定是。

只不过需要一点帮助，去把他拖到一个看得见众生相的地方罢了。

张路尧突然觉得乔佐变得有些不像他。他的眼神气质再没了慵懒，竟有点像即将狩猎的狮子，给他带来异常的压迫感。

“小尧，把你的新歌录好发了，然后放下你手头的事情。”

张路尧摇了摇头：“新歌不发了，我重写。”

乔佐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你微博上热度不要了？”

张路尧有些决绝：“不要了，从头开始吧。”

乔佐努了努嘴：“你找骂呢，乔盼第一个不乐意。跟学校说了多少好话搞这么一热搜，你这爷说扔就扔了啊？”

张路尧却赖皮一样破罐子破摔：“对对对，是是是，你先骂。骂完我再去找乔盼，让她骂。”

“我骂你白眼狼没心没肺，你听得懂吗？”乔佐轻笑了一声，一脚油门踩出去。

我骂你白眼狼，我骂你没心没肺，你听得懂吗？

若是只做个局外人、去俯瞰二人间的事，大概会觉得两人正实实在在地谈着小学生都看不起的恋爱。可他们身在局中、又已而立，反而不太敢拿“单纯”二字揣测对方了。

乔佐伸手打开了车里的冷气。

“发完新歌，你就忘了自己是谁、学过什么吧。我带你到处转转，只要在这个地球上，你扔个飞镖，你扔哪，我们就去哪。”

乔佐自以为这是一句温柔极了的情话。

张路尧却问：“你不是快搬家了吗？”

乔佐：“……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