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第二天的日子很巧,刚好是菩萨诞辰。谢云锦回禀了父母,只说要出门去城北的庙里烧高香。
谢老爷安排了自己的轿子给她。几个轿夫抬着摇摇晃晃出了谢府,才往北走了没几步,谢云锦便开口淡淡吩咐道:“待会回来之后,先不急着回家,随我去城里逛逛。”
“小主人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 轿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问。他是谢老爷派来的护卫,打小就养在谢府里,名叫富池,身手十分了得。
谢云锦神色不变:“我最近身子略微有些不适,想找个大夫瞧瞧。先赶路吧。”
她要去的庙是座前朝古庙,几经战乱,勉强保存下来,如今朝廷拨了银钱重修,香火十分鼎盛。
但可惜今日来的人太多,根本进不去门槛,就只能在山脚下拜过,烧一柱高香。
回程时走的是石子路,有些颠簸。谢云锦坐在轿中,晃得头晕目眩。富池看轿子晃动,便令轿夫慢些走,稳住轿子。
他正嘱咐着,余光却忽然瞥到轿子后似乎远远地跟着几道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富池的脸色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谢云锦正在轿中闭目养神,却听富池说:“小主人,我们去哪间药铺?”
“各处都走走吧。”谢云锦平静道,“找门面干净些的就成。”
“是。我这便去。”富池朗声说着,忽而靠近窗帘低声道,“小主人,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谢云锦眼珠微微一动。
她转过头,侧耳细细听着,果然听到三两个人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
这倒奇了,今日不过是出门敬香……难不成遇到了打劫的?
她皱起眉,当即命富池捡人多的地方走,看能不能甩掉。
富池应了,领着轿夫专去热闹的集市。可那群人还是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着实瘆得慌。
见这些人不走,富池便想着先找处医馆安置小姐,自己去会会他们。
可巧城东开了家新药铺,叫做留山堂。铺子有三层,一层卖药,二层看诊,顶层是个露天茶座,匾额上写着留山观景四个字。富池路过此处,觉得铺子雅致,便吩咐停了轿子,请小姐下来看看。
谢云锦奔波半日,早已累了。富池安顿了轿夫,嘱咐轩儿好生照看小姐,便手持佩刀往后方去了。
进了门后,自然有大夫上来诊断。可谢云锦心思全在别处,难免有些神思不属,完全忽视了面前看诊的大夫。
今日本来欲往广陵侯府处走一走,却不想竟被歹人盯上,打乱了所有计划,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小姐?小姐?”那大夫唤了谢云锦几声,见她不答,便犹豫道:“我看小姐似乎是心神出窍,这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这还用得着你说!尽是些废话!”轩儿听了,顿时发了火,直唬得那大夫掩面而逃,“连个症状都没说出来,还开什么医馆!”
谢云锦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喝住轩儿,不叫她多话。
就在这时,内阁的门帘被人掀起,人还没到,却先道了声歉:“门生年轻,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别与他一般见识。”
谢云锦转头望去,却见一个高挑男子走了出来,不急不躁,清冷平和。这人一头墨发,一袭青衫,气质颇有些出尘。
谢云锦一见他却愣住了。
这人……竟是那个在客栈里为自己解围的郎中。
她刚想打招呼,忽而又想起自己那日穿的是男装,便又将话生生压了下去,只想装作不认识。
谁知这郎中倒记得她。当时为她诊脉,已知她是女儿身,当初却并未戳穿。
所以今天见了,也不意外,仍旧拱手施礼。
“原来是云公子。当日客栈一别,想不到今日再见,当真是有缘。”
轩儿闻听此言却发笑道:“你这大夫也是个庸医。我家小姐既不是公子,也不姓云,你在这胡乱认什么旧。”
“某医术不精,是当关门修行去了。”那郎中淡淡道,“只是姑娘脾气这样暴躁,应知气大伤身。不如喝些益母草,安神调血,大有益处。”
轩儿杏眼微瞪,把脚一跺就要和他理论,谢云锦忙制止她继续胡说,走上前去给那郎中赔了个不是。
“当日不是有意隐瞒,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不要见怪。”她施礼道,“那时多亏先生援手,不知该如何称呼?”
“鄙姓裘,云姑娘客气了。”那郎中说着,一面示意她随自己去二楼看诊,一面问道:“姑娘耳朵可好些了?”
谢云锦直言好了许多。裘郎中看了看她的面色,又询问了一些饮食作息上的问题,方才号脉,确诊后写起了方子。
谢云锦却另有盘算,忽然轻声问道:“先生可还记得那广陵侯世子?听说他最近病了,不知来请过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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